太师府老祖宗病倒,岂是小事,府中上下齐齐到场。连覃威武夫『妇』收到消息,立刻马不停蹄赶来太师府。每个人心情都紧绷,承妍曼拭擦着泪担忧着祖母。
留央是最后一个来到老祖宗屋外,一脸憔悴着候在屋外。
钱老夫人的屋内,太医们齐聚会诊把脉。
许久之后,太医们总算松了一口气,老祖宗慢慢睁开了眼,打破沉寂,张望道:“央儿呢?央儿回来了吗?”
身边伺候的丫鬟们道:“姑姑回来了,就候在屋外。”
“你们都出去!”老夫人道,“我有话要跟央儿说。”
太医们没有动,丫鬟们也小心地立着,不敢轻举妄动。
“我还没咽气呢!就不听我的话了?!快去!”老祖宗固执道。
“老夫人,万不可动气。”为首的姜太医道,眼神看了看旁边的丫鬟,示意其照老人家的话去办。
“让央儿进来。”老祖宗继续道。
丫鬟迟疑了一会,看了看那群太医,见太医们点头,才跑了出去,将崔留央带入了屋内。
“除了央儿,你们都退下。”老夫人板着脸吩咐道。
尽管老夫人需要好好休息,可屋内众人摇了摇头、劝也劝不住,只能顺着老祖宗的意,生怕她气急攻心再次晕过去。
“干娘。”崔留央满怀担忧地看着老祖宗。
央儿,若是我归西,你无须为我守孝。你为我们承家已经做了太多。”钱老夫人心疼着说着从枕下拿了一封信,塞到留央手上,说道,“我若去了,最放心不下还是央儿你。”
“干娘别胡思『乱』想,更别说不吉利的话。你要快点好起来。这几天,我就留在这儿伺候干娘。”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这次怕是撑不到洛庆回来了。央儿要代洛庆处理朝政之事,你还是去忙归雁苑那边要紧。洛庆那个位置,不好坐。这次吃了败仗,身后更为不易。这段日子,难为央儿你了。承受那些荒诞的流言蜚语,被人背后指指点点。是我将你推入了可怕的境地,若不是我,你本不用卷入朝堂。”老夫人说话间,略显得气喘起来。之前其晕过去的缘由,一是听闻了承洛庆战败,另一个则是有关崔留央的荒诞桃『色』之事。
“干娘、兄长你们一家都待我不薄,理当分忧。而今我怕是做得不算尽善尽美,但会尽力而为。干娘大可放心,不要太过忧心。我们现在都很担心你,躺着好好再休息一会,好吗?”崔留央有些不明白什么流言蜚语,至少她还没听闻到。只是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干娘的身体更需要的是休养。
“我要说,我怕再不说,就没时间了。你代兄长掌管天下是为不易,大都之内太太平平,央儿没有辜负我与洛庆所托。且当年我带你回西沧,说要将你作为上宾相待,怎可食言。而今你为我们承家肩负重担,我承家岂能以怨报德。”钱老夫人凄然着,声调异常地激动道。
“干娘莫要哭。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吃好用好穿好,还有了蓉瑶公主这个封号。我已经觉得很好很好。”崔留央坐在其床边小心翼翼地安抚道。
“知儿莫若母,他骨子里一股狠劲,以后我不在了,难保洛庆不会对你下手,以防万一……以防万一。用不上这东西,那是最好不过。万一有事,央儿就将这信交给洛庆。你拿着总归可以无忧。他对于我这个老母,还是放心上的。我的话,他也能听进去。”
崔留央深深吸了一口气:“干娘,这封信我收下了。你可以放心地休息了吗?”
“你帮我将你家嫂、思辰、思弥唤进来。”老祖宗不放心道。
崔留央点头照做,一会儿,承周氏、承思弥、承思辰三人进了屋,齐声道:“娘可安好?”、“祖母安好?”
老祖宗逐渐体力有些吃不消起来,半晕半昏,勉强撑起笑容,回应道:“好。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要交代清楚。”
崔留央见老夫人说话气喘,于是让老夫人半倚着她,替老夫人轻轻拍背顺气。老夫人的双手覆着留央的另一只手,来了精神,老祖宗的眼睛转向了三人嘱咐道:“他日不要为难央儿,只要洛庆风光一日,定要设法保央儿平安,我带央儿回西沧,不是要她来送命的。你们听见了吗?”
承周氏及其俩儿都明白地应诺道:“听见了。”
“如今洛庆我儿吃了败仗,朝堂想必暗下汹涌,也许会出现不利之事,希望你俩可要好好与你们姑母携手度过难关,稳住朝廷。”
“祖母尽管放心。”俩孙儿齐声乖乖回道。
老祖宗的头越来越痛,靠着留央的身体慢慢有些吃力起来。
崔留央感到了干娘的变化,道:“干娘日日诵经念佛为儿孙积福积德,老天一定能感应到,诚心所致,老天定会保佑太师府的。干娘你还是休息要紧,好吗?”
老祖宗总算点下了头,顺势躺了下去,她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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