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这个麻烦?”蓝醉笑得兴味,不疾不徐去烧水替蒙筝泡了一壶茶放在几上,这才翘脚坐下悠然道,“白天的事我确实是要谢谢你。不过如果我没听错的话白英琰说过是他收留的你,开你工钱,可以说他是你的衣食父母,怎么现在突然就翻脸说白家是麻烦了?”
“蓝姐,我今天为了绕过去报信,那样子对二叔……他哪里会放过我,还衣食父母呢。”蒙筝嘟着小嘴拉开椅子坐到蓝醉对面:“你们今天和白家闹成这样,二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再说君姐被二叔伤了,你会不想报仇吗?”
“所以你就要翻脸不认人?”蓝醉吹着手中茶盏,神情揶揄目光凌厉,“别扯上我报复的事,那是我的事。至于你--白素荷不在,你也不用装了,起码得给我个信服的理由吧?什么都不想说就想拿我当刀子使,怕是没那么容易。”
蒙筝啜着茶水,又沉默半晌,才柔声道:“我知道的都说了,蓝姐姐你到底还要我说什么呢?”
“比如说--苏灵雨小产后,夏若卿到裕丰宫里做了什么?”
蒙筝眼神瞬间异样,凝着杯子沉浮的茶叶片刻,才道:“我不知道。”
“你知道蒙筝和夏若卿最大的不同在什么地方吗?”蓝醉打量着蒙筝,摇头道:“蒙筝说话的时候会看人眼睛,她的眼睛就像山中泉水,清澈见底。而夏若卿——或者说这世上的大多数人,不管伪装得再像,说谎的时候目光都会不同。这就是真与假的区别,有的东西不是你想控制就控制得住的,只在于旁观的人看不看得到而已,知道吗?”
蒙筝脸色蓦然一白,咬着嘴唇道:“我说了我不知道,我比你们都先醒。”
“是吗?”蓝醉脸色骤冷,将手中杯盏狠狠搁在几上,震荡出半杯茶水,哼道:“既然这样就没谈下去的必要了,我们各行其道,你想对白家干什么我管不着,我要下手也你也别来搀和。”
蒙筝闻言圆脸顿时苦成一团:“蓝姐姐。”
”别在我面前装,越装我越想揍你。“蓝醉面色寒意凛然,”你白天对付白英琰那套还想用在我身上?”
“……”
“蓝姐姐,我今晚来,是为了白姐。”蒙筝语气一软,可怜兮兮问道:“白姐帮了你和君姐这么多次,她如今身处险境,你也宁可袖手旁观,不愿帮她吗?”
蓝醉要站起的姿势一僵,重新坐回原位,皱眉道:“说下去。”
“其实……昨晚的事,我没说全。”
“洗耳恭听。”
“我……原本也是猜测。从第三个案子开始,我就开始怀疑了。”蒙筝咬唇,迟疑问道:“蓝姐你听过魅吗?”
“魅?”蓝醉仰首回忆,她似乎在某处曾听过这种东西,似乎是古人随身携带用来挡避灾祸的,很是稀罕。只是这神物纵是倒斗界翻遍旧墓古冢都无人见过,蓝醉听过后也不过一笑了之,当做民间传说罢了。
“真有这种东西?”蓝醉很是怀疑。
“魅……其实是魇术的一种。”蒙筝低垂着脑袋,声音中带着祈求,“今天晚上我跟你说的这些,若是白姐问起来,你都说是你知道的,好吗?”
“快说!”
“者,至阴,形如麦种,聚怨生枝,枝成生叶,叶若滑脂,嗅似兰芬,可延寿、驱祸、避灾,谓千金难换矣。”蒙筝缓缓说道:“这是夏若卿还没进宫时,在那册古卷上看到的。”
“所以说,魅是用阴怨凝聚成的?”蓝醉疑惑问道。
“是的,所以无论这种东西样子长得再好看,味道再好闻,都不可能是延寿驱祸的祥物。”蒙筝边思索边说道:”魅本身是不能挡灾延寿的,它只能用旁人的福禄来抵消持有者遇到的灾祸,减旁人的寿数来延长持有者的寿数而已。”
蓝醉再是见多识广,听后也是大吃一惊,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邪术?!
随即蓝醉立即恍然大悟,惊道:“你是说白家人手里有魅?”
“不是有,是正在炼,而且似乎快炼成了。”蒙筝更正道。
“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从内江发生的第一起案子我就觉得有点奇怪,警察说是报复杀人案,但是我觉得再深的仇怨也不至于要把人碎尸万段,削得连块整骨都没有。毕竟那是居民楼里,人来人往的,稍微大些砍削的动静的可能惊动邻居。而且最异常的是人如果死得这么惨,那房间里怨气应该是很重的,我去的看热闹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怨气不可能散那么快,但是我一点怨气都感受不到。”蒙筝掰着手指头分析道,“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个死者的怨气被人取走了。”
“第二个和第三个也是这样?”
“是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才起了疑心,但是那时候我还没有想到魅这个东西。”
“如果是为了怨气,后来的受害人不是都很平静,最后半数甚至还余有一魂一魄留在身体里,这样怎么会有足够的怨气让他取用?”
“平静吗?如果死者的魂魄在死后被强留在阳世,甚至被拘在某处受尽折磨,我打个比方,比如说……君姐那样,魂魄怎能不愿?所谓的平静只是表象,*上死得痛快些而已。”
蒙筝一提到君漪凰,蓝醉的脸色明显就黑了几分,蒙筝只当好假装看不见,继续道:“我昨晚上替那个男人引回魂魄时候,能感觉到他的怨气奇大无比,他受的折磨恐怕是我们想不到的。”
“那你怎么会怀疑到白家?你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