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上的分针朝着顺时针方向不留情的滑动,蓝醉额角浸出冷汗,三十分钟了,整整三十分钟。
前方依然是无穷无尽、沉寂的黑。
蜡烛越燃越短,只剩下十分暗淡的一点光芒。蓝醉点燃第二支,第一支被抛在脚下,烛心残留的一点红立即熄灭。
怎么办?
蓝醉手持崭新的蜡烛,茫然望着前方没有尽头的通道。
除了继续走?还能怎么办?
也许是走得久了,蓝醉甚至能感觉到心在胸腔用力跳动的力道和速度,鼻尖的汗珠子一滴滴往下滑,每一口呼吸都热得似乎把嗓子里烧了一把火。失血过多引起的体力下滑现在明显显露出来,伤过的脚腕仅用绷带固定过,稳健的脚步变得蹒跚踌躇,却不得不继续前进。
一成不变的景色让头脑变得浑噩麻木,直到前方路面出现的一个白色的小点引起蓝醉注意。
心中一抽,加紧两步走到那个东西旁,拇指大小,安静的躺在地上。
是那段燃得只剩尾部的残烛。
蓝醉浆糊一样的脑子缓缓冒出了三个字。
鬼打墙。
不再移动,蓝醉沉默许久,突然开口。
“是你吗?”带着颤音的声音,连蓝醉都觉得软弱无力。
是你吗……你吗……吗……
回音缭绕,全是属于蓝醉自己。
烛泪滑落滴在蓝醉手指上,烫得蓝醉一颤,蓝醉望着手中忽明忽暗的光,嘴角勾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现在还有光,等蜡烛燃完以后呢?
“想杀我就给个干脆,何必躲躲藏藏。”
没有机关暗器,看不出任何危机,偏偏是个无解的局。跟现在这种尴尬局面相比,蓝醉真宁愿那女鬼一刀结果了自己,总好过在黑暗中惊惧癫狂而亡。
等待良久,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没有出现,只有烛泪挥洒,似是替代蓝醉流出内心隐藏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