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腊月,冰寒刺骨。时至傍晚,灰蒙蒙的天空,鹅毛大小的雪花飘然落下。大约是一个晚饭的时间,街边小巷、街道两旁便已积攒了指头肚厚的积雪。
蓝精灵网吧位于小镇唯一的商业街道末端。是一个面积不大,却五脏俱全的小网吧。此时天色渐晚,网吧里灯火通明。因为网吧装修时,狠狠花费了一笔,十几个暖气片将整个屋子烘烤的温暖适宜。三十多台机子,配备着时下最好的设备。即使是当下对设备要求最为严苛的游戏,玩起来也是极为流畅毫无卡顿。屋子里,十**岁的少年络绎不绝。三十多台机子无一闲置。
这是因为与之相邻的不远处,是一个名为燕秋的中学。而今天周五,在下午放学后,便是中学生周末的开始。燕秋中学两千多的学生中,总有几十个痴迷游戏的家伙。因此网吧不愁生意。
网吧的吧台后面,眉目清秀的少年正低着头聚精会神的做着作业。他叫许三,是燕秋中学高二的学生。这一年十九岁。他是这家网吧的网管,主要负责周末与夜晚。自父母离世,他便开始自己养活自己。这份网管的工作是他所能寻到的待遇最好的工作。
“呦!学霸!忙着呢?”左耳扎着耳洞的少年眉目狭长,他眯着眼睛俯视着许三。
许三抬头,笑了笑。
“上网还是充值?”
“当然是上网!”扎耳洞的少年嘴角一瞥,扔下一张一百的大红票子。
“顺带充一百!”
许三收钱,激活机器,很是熟练完成的充值。
“充一百赠五十,做下登记吧。”许三将柜台上的登记簿往前送了送。
扎耳洞的少年再次撇了撇嘴,没有搭理。
眼见对方离开,许三自嘲的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他拿起一旁的签字笔,在登记簿上将少年信息填好。
获得这份工作,是他生命中的一份小幸运。在高中毕业前他不准备换工作了。为此,他需要认真做好每一件事情。哪怕是一些那位阔气的老板不曾刻意强调的事情。
扎耳洞的少年是网吧的常客,这样一个可以不时掏出一百大钞的高中生,在许三心中已经可以按vip对待了。他是许三的同班同学,与父母离世的许三不同,对方家境很好,家里经营着全县最大的家具市场。按理说这样的家伙应该进县一中,而不是这所三流中学。据说他是因为参与了一个性质恶劣的打架斗殴,这才屈尊于此。
许三还是十分奇怪,像这样一个瘦高瘦高的少年,打个架而已,还能恶劣到什么地步?
许三打开试卷,再次投入到学习之中。像这种事情无聊的时候瞎想一下就好,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
“呵呵,三儿,学习呢?”
许三急忙站起,看着来人颇为尴尬的笑了笑,“秦叔,您来了!”
“没事没事!”来人正是网吧的老板,看着许三紧张模样,颇为和善的笑了起来。
“晚上吃饭,多要了份水饺,冬至吃水饺嘛,刚好顺道给你送过来。”
“这……谢谢秦叔!”许三摸着后脑勺说道。
秦叔身为网吧老板,这次特意多要了份水饺,又在雪天特别绕远路送过来。许三要是再说不要,就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了。他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工作做好,每天多打扫几次卫生。
现如今饭店的外卖包装都很不错,打开包装,圆滚滚的饺子还冒着热气。许三趁热吃了一半,剩下的他准备等半夜用热水烫下做宵夜。
秦叔三十多岁模样,挺直的身板配着黑色大衣,看起来颇有几分派头。他放下饺子便离去,只是未曾走远。
他在门外点了支烟,安静地站了会。
灰蒙蒙的天空下,大雪纷飞。本应彻底暗下地天色,偏就多了几分亮堂。
虽有屋檐的遮蔽,一支烟的功夫还是让秦叔的身上沾染了几分雪白。大衣的黑显得深邃。他凝视着远方,徐徐地叹了口气。他顺着台阶缓缓走着,之后便在人行道上,迈着步子离去,直到消失在街道尽头。显然,他未曾开车。
本应继续学习的许三,无聊的翻了下习题册,他倚着椅子,随手掏出一枚青铜样式的古旧指环把玩着。他仰头看着屋顶,直愣愣的发起呆。虽然秦叔说没有关系,可上班时间忙自己的事还被抓到,还是感觉有些脸热。
他就这样坐着,谁知后面再无事情。
“今天冬至吗?“他还记得那年父亲母亲还在世时,过冬至的情景。
那天父亲本以为母亲加班,来不及包饺子,便抱着他,在小区超市买了两包速冻水饺,两种馅,各下了半包。
谁知母亲匆匆回家,赶着包饺子。看着摆在桌前的速冻饺子,把父亲说了一顿。记起父亲傻呵呵笑的模样,记起母亲气呼呼嚷嚷着的模样。虽未喝酒,许三还是有些醉了!
在晚十点后,网吧里便仅剩下三个人。其中便有扎耳洞的少年。许三用热得快烧好开水,将处理好的泡面给客户送过去。剩下的三个人挤在一起开黑,只是当许三走过去的时候,他看到其中一个呵欠连篇,怕是已困得不要不要。刚要离开,便听到扎耳洞的少年嚷嚷道:“死胖子!要睡回家睡去!让你坑死了!”
“我去!服了!都三连跪了!老子爬分容易吗?”另外一人脸色难看,颇为晦气地叫道。
“喂!许三!你玩吗?”扎耳洞的少年扭头看着许三说道。看着愣住的许三,他接着说道:“只要你不送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