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府城。
凌南天坐在上首,漫不经心的转动着自己的拇指,很是有些无聊。
不远处两张木桶里面一左一右,分别是周至铭和血魔,巨大的木桶里满是漆黑的药汁,不知道盛了什么东西,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些蠕动的虫蛭。
血魔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周至铭身上却一会儿发黑,一会儿发青,透明的血管根根突起,肌肤下一道道的气流在流窜。
“你倒是好心性。”凌南天不知何时走到了周至铭身边,见他不回答也不恼怒:“让我猜猜,你能忍到什么时候呢?”
不知什么时候他手里拿了一个惨绿的物什,用帕子仔细的包住,手里稍稍一捏,绿色的液体就倒入了他的桶里:“这可是好东西,感觉怎么样?”
桶里的漆黑一瞬间被霸道的液体改变了颜色,变得绿油油的,周至铭浑身的肌肉都开始剧烈抖动,他睁开了眼睛,脸上的表情都不受控制,却依旧没有求饶:“感觉很不好。”周至铭实诚道。
“哈哈哈哈,那你每次都一副死人脸,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呢,这样,你要是求求我,我就考虑放过你怎么样?”凌南天兴致勃勃的提建议。
周至铭费劲的笑了一笑,表情更加狰狞了,“当然不怎么样,少府主恐怕并不能做主吧。”
凌南天收了笑,“你倒是不怕死。”
“那应该是因为我死不了。”没有人比他对自己的身体更了解,这么多年,他体内的生气生生不息,一般的手段根本杀不了他,更何况,意味不明的视线瞥向旁边没有丝毫动静的木桶,傀儡很好用,当然也很强,可惜超出主人实力的时候,凌天府又要怎么办呢。
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有危险。
凌南天脸色难看的一脚踩碎了脚底的外壳,出了房门。
周至铭不为所动,很久之后疼痛稍稍平息,他才看向了傀儡血魔,勉强调动起体内一点微弱的生气,有什么东西掉入了血魔的木桶里。
一直没有声息的高大男人刷的一下睁开眼,周至铭却一点也不意外,若无其事的重新闭上了眼。
世人想要强大,有太多的途径和选择,唯有寄希望于驾驭别人,是最蠢的一道,更何况是妄想以弱者之身驱使强者。
雪山里,周君璧站在圣殿面前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我想跟着山下的人一起学习武艺。”圣巫巫侍都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可你是巫女,为什么要学那些?”
周君璧想了一会儿,诚实道:“因为巫女不能离开雪山,但是我会离开,我想学习强大的武艺。”
圣巫实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闻言闭目片刻,又睁开:“你心系的人并无生命危险,不,应该说他此生运道非凡,绝不止于此。”
这已经是第二次听说这句话了,但是周君璧不为所动,“但是我总要出去的,大人,如果您也有亲人就会知道,不是只要他一日不死就行,我会怕他受伤,怕他难受,怕他委屈,而且,有些事情也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巫族重视部族,也同样重视血缘,但是:“从祖灵接受了你的祈愿开始,你就已经无法离开了,带你来的人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吗?”
圣巫道:“不是我不允许,而是巫女不能搀和武者国度的事情,就如同武者不能随意搀和普通人的恩怨。”
周君璧霍然抬头,“大人,其实这是我第二次听到类似的话了,但是我一直有个疑问。”不等圣巫反应,她低笑道:“是否这里的规矩都是定给想遵守的人的?当年我的部落一夜之间沦为地狱,数百普通人变成活尸,罪魁祸首没有理会这规矩,如今凌天府肆意妄为,半数疆土沦为鬼蜮,无数普通人相继死去,他更没有理会这规矩,那么请问,既然这规矩想遵守就遵守,不想遵守就不遵守,还有什么必要存在?”
她的声音不大,圣巫和巫侍两人却同一时间变了脸色,巫侍厉声呵斥:“大胆!”周君璧看着两人,想到遇到的一切,她始终没法认同:“大人,如果到时候有任何的罪责,也在我身上,我之所以现在说出来,只是不想欺骗你们罢了。”
事实上,也没法隐瞒。
圣巫长长的叹了口气,当初三大顶级宗门联手颁布的敕令,如今在这灵气稀薄的地方,再也不能成为所有人的制约,她当然知道外界的一切,可是她也有顾忌。
圣巫挥了挥手,让她先出去,总归不急在一时。
巫侍皱眉看着紧闭的殿门:“大人,她的性子太烈了。”圣巫摇了摇头,疲惫道:“算了,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得到祖灵的青睐,芳曦,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这,”巫侍犹豫道:“大人,天障总有一天会消失,而且您忘了,我们目前只是支部,就算找到了她,我们也不能出去,您也是为了她好,她总会明白的。”
周君璧看着山洞里的东西出神,“你说这是武器?”
凤寻肯定道:“对啊,我们都是用这些的,你看看你想选哪个?”
巨大的山洞里堆满了各种乐器,有笛、琴、箫、埙,分门别类的摆在一起,“……你这些不是用来祭祀的嘛,我想学的是武器。”周君璧强调。
凤寻见她不相信自己,不高兴了:“我不会欺骗你的,”说着从腰间取出了一支小巧的笛子,古朴的音质婉转动人,非常好听,周君璧承认,但是她还是想学武。
凤寻气恼的换了一个音调,声音突然上扬,一股无形的风开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