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儿,西门操抱着怜儿钻进了马车。
就在影子闪进车厢一刻,只听一声鞭响,另一辆马车调转方向就向大街另一端飞驰驶去。
几乎同一时刻,西门操所乘的那辆马车也撒开了蹄子,却是继续沿着街道向前驶去,速度依然不急不缓。
两辆马车各自奔去的目的地不同,西门操的这辆马车要回家,载着怜儿爷爷的那辆马车要回老家,路程有远有近,自然就有急有缓。
转眼间,两辆马车就拉开了距离,车厢里传出的声音也在瞬间分开了时空,呼唤声更加凄厉悲怆,如同阴阳相隔的一对老少冤魂在呜嚎哭诉。
眨眼间,一对爷孙就要天各一方,一对骨肉就要分离永别,此情此景催人泪下。
十四妹眉云紧缩,瞥一眼西门操所乘的马车,锐利的目光又快速射向另一辆,两辆马车上都有生命在呐喊求救,该当救哪一个?
危急时刻,稍纵即逝,由不得思量,十四妹拔足狂奔,径向载着怜儿爷爷的马车追去。
十四妹自有她的判断,被挟持的老人家危险几率应该要高于丫头,本着先尊老后爱幼的原则,救助老人刻不容缓。
马车奔驰如飞,速度极快,十四妹一时竟也追不上,好在她有一身好功夫,脚下轻功也甚了得,追不上马车,马车却也甩不开她,就这样十四妹紧紧咬在后面狂奔了数条街,始终与马车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前方马车里隐约能听到老人发出的呜咽声,听了真叫人不是滋味。十四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暗下决心一定要痛扁挟持老人的臭流氓。
过了一会,马车驶到了城门处,眼看就要奔出城去,却突然放慢了速度。
城门处来往的行人颇多,还有一队守门的兵士警惕地注视着来往的人流,显然不是下手的好时机,等到马车驶出城外,再找机会下手不迟。十四妹随也放慢了脚步,耐下心来跟随马车前行。
就在这时,突然从街道一侧的胡同里闪出一队衙差来,约莫七八个,一色的黑衣劲装威风凛凛,正是衙门里的捕快,为首的一个身宽体胖之人正是总捕头庞斜。
这些捕快闪出胡同,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向前方不远处的马车,似乎就是在此等待着马车的出现,只见庞斜目光射向马车一刻,向着手下挥了挥手,立时一对捕快紧紧地盯在了马车后面,保持着一定距离尾随。
突然出现的一幕让十四妹又是纳闷又是意外,这些突然杀出来的捕快难道察觉到了马车里有可疑迹象,所以就跟上前去盘查?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也省了自己动手。有这些官差替自己惩治恶人那是最好不过,最好再将恶人抓进牢房去严刑拷打一顿,想想就大快人心。
十四妹心里一阵惬意,举目继续注视,却感觉到了异常,面前的那队捕快不急不慢地跟在马车后面,不时地还说说笑笑,神情都是心不在焉,看似根本就没有上前盘查马车的意思。可是他们却不放手,始终与马车保持着距离,明显是奔着马车而来。
这些捕快行为有些古怪,究竟要干什么?
而就在此时,马车似乎就是看到了捕快的出现,才放慢了车速。
事有蹊跷呀?
十四妹略一琢磨,心中就生疑,更是充满了好奇,一定要探个究竟,于是不动声响地继续跟踪。
身为****的大佬十四妹与官府的捕快打过无数次交道,每一个捕快那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唯恐被庞斜一众捕快发现,便就放慢了步伐,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
就这样,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三队人马紧紧相咬陆续出了城,来到城外马车依然没有加快速度,时快时慢地前行着,似乎就是为了等待后面的一队捕快。
而十四妹则远远地盯在后方,有一队“螳螂”牵制着“蝉虫”,也不必担心马车会消失在“麻雀”视线之外。
如此又行了一程,来到了一片起伏的丘地,路边的山林渐渐密集起来,前方远处隐隐能望到林荫掩映下的一片破败庙宇。
这时马车却突然加快了速度,向着前方疾驰,似乎就是直奔那片庙宇而去。
马车渐渐远离视线,十四妹若是径直向前追去,必定会被捕快们发现,该怎么办?
不及多想,十四妹扭身就冲进了路边的树林里,片刻就不见了身影。
以她的脚下功夫绕个圈子追上马车也不成问题。
在不惊动捕快的情况下,唯有如此了。
想当年十四妹犯了事被一群捕快追击,用的也是这个办法,迂回跑路对于十四妹已经是驾轻就熟。
相信以后十四妹还会跑路的,说不定还会跑更远更远的路。
因为人生的路太长了,一眼望不到尽头,虽然路终有尽头。
忽地,十四妹一眨眼。
似乎在一眨眼间,面前出现了一座破庙。
一座破败的庙宇,坐落在偏僻的荒野之中,掩映在林荫深处,看上去破败的并不太久,四面的围墙还算完整,里面的间间屋宇也并无太大残破,只是一旦荒废了,处处透着荒凉颓败。
这座庙宇怎么看起来如此眼熟?
依稀记得似曾见过此庙,可是十四妹一时却想不起来,只觉得眼熟得很。
这座庙宇对于楚守业却是再熟悉不过,他只到过这里一次,可是一辈子都难忘。
前些日子正是在这里怜儿爷孙遭到了勾三皮四个流氓地痞的抢劫勒索,这个地方已经成了怜儿爷孙的噩梦,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