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两人洗漱完后,村长的大孙子便来邀请他们去吃早餐,两人对视一眼,跟着男孩去了。吃过早饭后,他们便将自己开火的打算说了出来,一番你来我往的推辞后,他们收下了村长赠送的一些食材,随后昨天帮忙修屋顶的汉子拿着一些用途不明的工具跟着他们回到他们的厨房,帮他们把火塘修整了一下,还放了一个铁三脚架进去,告诉他们把柴火放在铁架上更容易生火。于是中午,他们终于吃上了自己烧火做的饭菜了,当然主厨的是莫邵谦,慕大小姐只是在一旁添了添柴,连饭后洗碗也因为没有橡胶手套而被担心她伤到手的莫邵谦抢了去。
这一整天雨一直没有停,电也一直没来,听村长说似乎是通到村里的线路出了问题,而座机电话信号昨天上午就断了,于是通过村长家那台20寸的熊猫彩电获知泥石流新闻这唯一途径也失去了。昨天往外走的村民带来的消息是多处发生泥石流的省道还没有通路的迹象,这两天村里的孩子已经不去上学了,今天已经没有去探路的村民了——整个小山村都被困住了。
下午照例烧水洗澡,然后趁着天色还亮着,他们早早地开始准备晚饭。等晚饭做好,天已经黑了,于是两人点着蜡烛,在简陋的小方桌相对而坐,开始吃这一顿有些特殊的晚餐。屋外雨声大作,蜡烛不时摇摆的微弱的火光只能照亮这方寸之地,但这已足够,对面坐着你心爱的人,她/他的脸庞沐浴在暖色的光线中,对你露出清浅的温柔笑意——这就已经足够了。
饭后收拾好厨房,这根蜡烛跟着他们回到了卧室。莫邵谦要去洗澡,但坚持把蜡烛留给她——全村停电,村长家超市备的蜡烛几乎脱销,还不知道会被困多久,他们也必须节约蜡烛——于是慕咏飞坐在床尾,将蜡烛举向隔开卧室和浴室的帘子,微弱的烛光可以透过帘子上的缝隙,使里面不至于一片漆黑。
莫邵谦洗完澡后只围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慕咏飞坐在床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腿,不经意地抬头,他半裸的身体就撞进了视野。他身上的肌肉起伏有致,在摇晃的烛光中显得更加有质感,她一下子就愣住了,随后便“啊——”地一声轻叫了出来。
慕咏飞低头皱眉呼痛,莫邵谦连忙蹲在她面前,问道:“怎么了?”
她抬头,满脸红霞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羞赧,刚一对上他担忧的眼神,她便又躲开了,轻咬着下唇,缩了缩脚,低声道:“蜡油滴到脚上了。”
烛影又是一阵飘动。
莫邵谦皱着眉头,先将罪魁祸首的蜡烛从她手中接过,滴了滴蜡油将蜡烛固定在一旁的椅子上,他单膝跪地,然后不容拒绝地握住她躲闪的脚,安置在自己的膝盖上,伸手抚上那一小片已经凝固的蜡油——她颤了颤,他立即抬头问她:“还疼吗?”
她依然低着头,不愿与他视线相交,嗫嚅道:“不,不疼了。”
但这句话显然没有让他放心下来,他小心地揭掉凝固的蜡油,轻轻地抚上那一小片变红了的皮肤,然后俯身,轻柔地吹气。
“如果还是疼得厉害,就必须要用冷水冲了。”
他没有起身,温热的气息依旧不停歇地吹在她的脚背上。
她忍不住又缩了缩脚,但是没有成功,声音似乎也有些颤抖了,“真的不疼了,没,没事的。”
她要怎么跟他解释,一开始是他凉凉的手的触碰让她一颤,后来……后来那喷在皮肤上的温热气息太,太痒了,那痒意似乎要顺着脚背一路往上,痒到人心里去……
他手中的纤足是那么白皙细腻,不过怎么这红色开始蔓延来了呢?莫邵谦眼睁睁看着她白皙的脚背慢慢地变成诱人的粉色,他心中一荡,抬眼望去,只见她满脸通红,含羞带怯的双眼水光浮动。他呼吸一滞,忍不住轻柔地摩挲着手下的纤足,他低头,原本只是单纯地担心她的烫伤,现在看着她的足却泛起无限的绮思——她的足是那么的可爱,纤巧精致,多一丝肉则稍嫌丰腴,少一丝肉则过于清瘦,足趾圆润好似一串珠贝,连趾甲都是温柔醉人的桃粉色。他像是被蛊惑般,俯下身去——
“倏——”
她有些慌乱地缩回了脚。
对上他有些茫然、带着痴迷的眼神,她不自禁抚上跳得更快的心口,道:“我,我们睡觉吧……不,不,我,我是说,你,你换好衣服,准备休息了吧。”说罢她将双腿都缩回了床上,无意识地抱膝用手盖住自己的双脚。
莫邵谦捏紧空了的手掌,一丝遗憾涌上心头。他看着害羞闪躲的她,站起身,答道:“好,早点休息也可以节约蜡烛。”
说罢转身去行李箱找替换的衣物,慕咏飞则背对他躺下。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后,他的声音再次传来,他说:“我要吹灭蜡烛了。”她点头,然后卧室便陷入了一片黑暗,紧接着床边一沉,他掀被,躺在了她身边。
黑暗中的两人都刻意放轻着自己的呼吸。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很久,或许就只有一瞬,有一只手跨过两人间的空隙握住了她的手,只轻轻地捏着她,默默地传递着熟悉的温暖。她轻轻一颤,却没有动,于是在陷入梦境之前,她一直都感觉到那只手的温柔。
第二天,慕咏飞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到的就是距离非常近的温热皮肤,那剪影在不甚明亮的秋日晨光里横亘成一道山梁的模样——这道山梁是一座会浮动的山梁——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