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驱车回到公司,送砚策到了术方大厦门口。助理在门口为砚策拉开车门,接过所有的资料和笔记本,亦步亦趋地跟着砚策走进大厦。
当时纪淳安正好在一楼,抱着一大捧的复印文件,看着砚策穿着款式有些保守的女款西装站在术方大厅门口面色冷漠地接受着员工们的问好,不时还有高层上前拦住砚策商讨项目。最后砚策大手一挥,将所有人一并带到了办公室,逐一讨论。
眼前这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又带上了那副面具,把原来fēng_liú轻浮的自己掩盖的严严实实的。
见了砚策一面后,纪淳安的脑海里就时不时浮现出昨晚砚策醉酒后的神态,还有,他们欢好时的的媚态。砚策这个人就是一种□□,美丽而致命,轻易间便让人甘之如饴,欲罢不能。
但是随后又想到砚策可能是一个纵横情场的老手,纪淳安心里就有些恶心。不是恶心砚策,而是恶心明明知道砚策真面目的但是仍然对她抱有**的自己。
纪淳安握紧双手,垂下的刘海遮住了双眼,里面尽是落寞。他是真的被砚策当时的态度伤到了。从满腔热血到畏缩不前,只需砚策不轻不重的一句话。
“这一切都是个意外,别用这来麻烦我。”
好不容易忙完了今天的工作,砚策心情颇好地吩咐石叔载她回了砚家老宅,看看她那个病重的父亲是否安在。
一进门,砚家的老管家就激动地拉着砚策嘘寒问暖的,一会儿让下人将砚策的房间再细细打扫一下,一会儿又让厨房备一些砚策爱吃的东西,给砚策补补身体。一来二回地,原本还有些冷清的砚家大宅开始变得热闹了不少。
砚策和老管家感情极好,小时候在外面闹事闯祸都是这位老管家帮忙善后,然后把砚策带进小黑屋里虚张声势地教训一下。砚策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爷爷砚双鹤会让一个如此老顽童一样的人在担任砚家的管家一职。
“好了,砚叔,别忙活了。我爸呢?”砚策按下老管家指挥的手,问起她的父亲砚远山。
“哦,我都忘了你应该先去见你父亲的。老爷在书房里。”老管家拍了拍头,有些懊恼的说道。不过听语气,好像砚策回到老宅先去见她父亲并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砚策知道老管家因为心疼自己独自一人承担着砚氏所有的压力而对她父亲颇有微辞,笑得乖巧的说道:“我先去书房,一会儿再出来吃砚叔你给我备的东西。”
老管家想要摸摸砚策的头,但是手抬起来又放下了。他轻轻抱了砚策一下,“好,好,去吧。”
身材苗条的少女穿着得体的衣服缓缓踏上铺了柔软地毯的台阶,一步一步地,走得极为平稳踏实。举手投足间尽是放眼曲城也少有人可匹敌的风范。
砚策小时候砚双鹤教的最多的便是风骨二字,对于砚策其他方面如何的随性难训从来不置一词。砚远山曾一度因为砚策的胡乱作态而起了将砚策逐出家门的心思,但是现在看来砚双鹤把砚策教的很好。
只是他只教砚策男儿的风骨,而忘了教她女儿家的风雅。而且那男儿的风骨在面对家人的时候变成了倔强的反骨。
如今砚策成功地让全曲城的人都知道砚家总裁的铁血杀伐,只有当年那个还知道撒娇痛哭的砚丫头活在砚管家的记忆里。
砚策转身上了二楼,来到了砚远山的书房。没有敲门,砚策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老头,最近身体怎么样啊?还能活多几天吧。”砚策大大咧咧地在砚远山面前的沙发上盘腿坐下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前一秒还在门外落落大方的砚家大小姐只是个假象。
砚远山此时正坐在书桌前,看着一本诗集,腿上盖着厚厚的毛毯,神色略显苍白。和砚策极为相似的面容上布满了时光的褶皱,但是还能看出当年过人的风采。
他在砚策进门的时候便知道她回来了,毕竟管家闹出的动静不小。他以为砚策随后便会到书房找他,没想到是半个小时后,心里颇有埋汰。
“你这是什么坐姿?你爷爷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吗?”他瞪了砚策一眼,皱着眉头说道:“哼,老头我身子骨还可以,没那么快进棺材。不能让你小子如愿了。”砚远山唤砚策“小子”是从砚策小时候就开始的,一直没变过,而砚策无论在人前称呼多么尊敬的称呼砚远山“家父”,人后也是唤砚远山“老头”。
父女俩对对方都是丝毫地不客气。
“术方,海乐,江左,还有长阳,你现在拿回几个了?”砚远山列出的四个是砚家前几年不幸被其他家族瓜分掉的砚双鹤亲手创立的企业,也是砚家人无论如何也想要守住的家业。
“术方已经将股权完全控制在我们手里了,长阳的收购方案正在执行,估计要到明年才能到手。江左现在在白家手里,暂时我还动不了。至于海乐,目前还没找到那个最大的股东,无从下手。”砚策坐姿不变,但是谈起正事,说话的声音变得严肃不少。
这四个公司现在是他们父女最大的心结。
“小子,你手段不行啊。真是不及我当年一半,把我给你的好基因都浪费了。”砚远山摇了摇头,一脸嫌弃道。
砚策抬手就将一只毛笔扔向砚远山,砚远山轻轻一躲,便躲开了。蘸满了墨的毛笔落在不远处的地板上,在上面滴落了几滴墨汁。
“啧啧,连身手都退化了。”
“老头,再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