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订)
蓝衫宫女向幽幽深宫走去,细柳抱着妍禧紧随其后,甬道两边的宫墙又厚又高,天空只有长长一方露出来,显得极小,这是一种强大的威压,细柳缩了缩肩膀,心内不由地有了几分惧意。
蓝衫宫女低着头走得极快,细柳无睱顾及其他,只专心一意跟上她的步子,谁知转了几个弯,甬道越走越小,渐渐只容一个半人进出,若迎面来了一个,另一人得侧着身子方能走过去,细柳身子肥大,一个身子顶得上妍禧两个身子,行走甚是吃力,她皱着眉头,再抬头看看天,只剩下一条细细的长线了,余外就是暗无天日了。
细柳思忖:皇宫大院原来还有这等地方,恹恹得连天都看不到,可见皇帝老儿也没什么快活的。正想着,来到了一个小门前,蓝衫宫女一推门,跨上台阶,里面竟是一个非常大院子,长了一院的花木,也不是什么名贵的,高低不齐,姿容平凡,大多连花朵都没有,只是矮矮地占了一地,中间还参杂些树藤草叶,都不是平日花园子里常见的奇花异草。
院子中间一个大莲叶缸,院子四面都是回廊,回廊尽处有几间青瓦房子,冷冷清清的,没看到什么人影。
蓝衫宫女走上回廊上,回廊墙边倚着一位老宫人,一脸的皱纹,正在打盹,一个激灵间看见蓝衫宫女,忙站起来笑道:“萍儿来了?许久不见你面,散人天天念叨着你心肝长到哪里去了!”
那个叫萍儿的宫女只笑,拿手摸摸那老宫人的白发道:“芳姑姑越发长得从容了。萍儿的心肝好着呢!娘娘在哪里,带我去瞧瞧?”
“甚么娘娘?这里还有甚么娘娘?”那方院里突然有个着紫色长衫的人站起来,底下只着扎了口的袴裤,头上包了一方帕子。看上去近四十岁,她的装扮是粗简似奴仆,然神情从容,姿态娉婷,却又是极高贵
“是是是,萍儿错了。不是娘娘,娘娘早没有了,萍儿见过采芹散人!”萍宫女向她福了一福。
采芹散人从院里的花木中走了出来,边走边采了些枝叶来,走进回廊里递给芳姑姑道:“到屋里拿些续骨膏来,把这紫藜芦草捣成汁加在一起给那小姑娘敷上,萍儿,你来了准没好事,你如今官儿做大了,不是找我有事儿也不会来吧?捡了个快没命的丫头来叫我伺候。你可真够孝顺的!”
萍宫女上前抱住采芹散人,眼圈红了一下道:“我见到娘娘便开心,萍儿历来有痴症,娘娘……采芹散人又不是不知道,我只道你院子里种的草药越来越多,这见不得人的地方。哪里有你用武之地,总不能那些草药都让芳姑姑吃了,故找个人来给您试药来着,她反正是要死的人,散人只管拿她来试,她的名早划在死人的簿子上,若好了,便是散人救人一命,若是死了合该是她的命!”
采芹散人用指头点了一下萍宫女的额关,对芳姑姑啧啧叹道:“瞧瞧罢。这丫头的官做大了,连说的话也圆滑起来,明明是麻烦我,还说是给我试药,倒显出我要谢谢她之意了!”
芳姑姑倒也欢喜。招手叫细柳把妍禧放在回廊的塌上,采芹散人的神情便严肃起来,上去上下把妍禧的手脚都捏了一遍,看妍禧疼出一头的汗,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她点点头,看着萍宫女咋舌道:“如此这般折磨,竟还没有死,真是怪了!”
她看妍禧努力睁着眼,头脑还清醒,问道:“你能强撑到现在,真不容易,你强撑着不使自己晕过去,故你没疼死过去,你是如何知道这个法子的?”
妍禧如何知道?她与湘歌儿当乞儿那年,有一年大旱,什么吃的都没有,饥饿了六天,滴水不进,湘歌儿就是撑着与她一直说话儿,说到嗓子没了声音,撑到天降大雨,喝了雨水活过来,活着对妍禧就是一种本能,能活着就绝不死过去。
妍禧张口想说话,嘴巴一张一龛,就是没有声音,采芹散人一凛,掰开妍禧的喉咙看,摇摇头对萍宫女说:“看来还吃了哑药,这丫头是有多招人讨厌?这毒手下得狠!”
萍宫女正要说话,突然门“怦怦——”地敲,细柳前去开门,进来两个满头大汗的宫女,一看萍宫女,也不说话,拖着就走。
采芹散人冷冷地道:“慢着,现在的宫人越发没有规矩,这里虽然是冷宫,也是先皇特令下的,我还是一宫之主,怎么见了一宫之主,礼节都没了?”
其中一个宫女一听,忙跪下道:“太妃娘娘息怒,只因皇上染了小疾,没有胃口,皇膳院的作司大人急着找女飨大人回去商量给皇上吃什么,女飨大人一个早上没了踪影,好容易找到……”
采芹散人手一摆道:“皇上?……如今萍儿竟伺候皇帝了,是石弘么?果然是他!好好好!就有请女飨大人动身去伺候着你们皇帝吧!”
细柳才知道那个看上去身饰普通的萍宫女并不是宫女身份,而是一位有官品的大人。萍姑上前一步,拉住采芹散人的手道:“萍儿这就去,娘娘不要生气,萍儿得了空便来看你,那丫头放在你这里,不知道有没有救?”
“全看她的造化了,若也不想死还有些希望。”采芹散人冷淡地道。
萍姑点点头,向细柳招招手,跟着两个宫女走出去。细柳回身看妍禧,看她可怜兮兮的,便说:“妹妹,我跟着大人去了,有空来看你,你好好治病,好好活着!”
妍禧眨眨眼睛,泛了一层泪,细柳眼圈也红了,跟着萍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