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房契和地契,以及还有一亩耕田的契约都送到自己妻子手里时,董永这才瞪大了眼珠子,惊得瞠目结舌。原本他只当岳母娘是母女间心疼女儿说说的,可没想到这岳母娘如此神通广大,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办妥了这一切。
三间砖瓦房,一个小院子,虽然不是很宽敞,可在桃花村里也是正经的农舍了。比之隔壁的人家还要好上一些。小时候娘亲还在,自己也曾跟爹娘住过砖瓦房,那时候爹耕地,娘织布,自己跟着村里的学堂念书。后来先是娘得了一场大病,欠了很多债;自此爹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少了娘织布卖银钱,爹又不能下地干活了,先是卖了家里的牛,后来为了给爹治病,只好卖了两间瓦房。
在村里,中等以下收成的农户都是住泥巴糊的房子,稍微有点家底的才会用石子混着泥巴,这样结实些。用砖头垒起来的屋子,那得是有地的农户才住的上的。而且除了房契地契,岳母娘还给了妻子田契。董永有些看不懂了,这岳母到底什么来头?
王母娘娘望着女婿不敢相信的目光,轻轻笑道:“我这老婆子也不是什么富家大户,不过是半生的积蓄。银钱这种东西生不来带死不带去,你们小两口日子过得红火,才是我最大的安慰。”
“娘!”七女小两口感动得热泪盈眶。
张巧嘴站在一旁,心里酸得帕子都要绞断了。凭什么?凭什么!她七仙女什么都要压过自己一头?她嫁了董郎也就罢了,如今连王母都帮了他们一把,给了她好房子,好田地。日后以董郎的资质是必能考取功名的,那七妹岂不是要尾巴翘上天了。自己怎么就嫁了一个一无是处的丈夫?
“巧嘴。”
听见王母唤自己,张巧嘴这才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唉,娘。”
“你过来。”王母把张巧嘴叫到一边,“你可是觉得娘偏心你七妹?”
“哪有啊娘!”
“巧嘴,虽你并非我亲身,可娘对你的性子还算了解。你生性好强,不服输,心比天高。这争强好胜是好事,喜欢嫉妒就不是好事了。你有你的好,你七妹太过柔婉,你比她精明能干。如若不是我给你七妹买了这瓦房,你七妹恐怕要和你妹夫在下雨天被漏雨的茅草屋淋雨了。而你如今住的府邸、穿得是绫罗绸缎,如果真的换你来过这种日子,你愿意吗?”
“我……”张巧嘴一口气憋在心里,到底还是没憋住,说出了口,“换成是我,哪怕一开始住的是茅草房,我也能想法子让它变成大家宅院。”
“是啊,所以说娘夸你能干啊。你既然有此心思,为何就不能用在驯夫上面?将来你的夫君文成也好,武就也好,也照样能给你挣得个风光的诰命之身。到那时候那可不一样,那都是你自己努力来的,你的夫君也会敬你、重你。”
张巧嘴咬咬唇,似乎有些认同了王母的话,只是碍于面子和倔强,没有对王母的话表示立即的赞同。
“还有一样。”王母笑眯眯地竖起了一个手指头,“为什么你七妹从小就被我和玉帝以及所有的姐姐疼爱?有句话为娘今天教给你,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喝。你啊,处处太要强了,适当地放柔和些,有时候柔能克刚呢。对付你那傅相公,得用脑子和心。”
张巧嘴听了王母的话,若有所思。
“行了,你且回去吧,我掐指一算,月老那老东西要来找我了。”
张巧嘴面露惊异,“娘,您这趟下凡,怎么把月和仙翁给一同带过来了?”
王母冷哼一声,背着手边走边说道:“还不是因为这老东西给你们姐妹俩没事牵的这什么红线!”
张巧嘴忍俊不禁,“娘,既然您那么生气,那您干脆把他变成一只看家大狼狗算了,让他长长记性。”
哼,看家狼狗?还是算了,王母继续背着手走着,她现在已经逐渐习惯了老太太的走法,边自言自语道:“万一下回任务落到他手里,再报我这回的仇,那不是坑了我自己个儿?”
张巧嘴没听懂王母的话,正想着,忽见没人的地方冒出一股白烟,一个老头陀螺似的旋转出现。正是那月和仙翁。
“拜见王母,张仙女。”
张巧嘴倒也不客气,替王母道:“此处是人间,就不必多礼了。”
“是。”
王母道:“老岳,我交给你办的事,你可办妥了?”
老岳点头道:“夫人,老叟自去打听了一圈。这董永也是个可怜人,先是没了娘、又没了爹,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这些我都知道,你跟我说这没用的干嘛?”王母白了那仙翁一眼。
老岳讪讪笑笑,连连赔不是,“但是我辗转了一圈,总算打听到了,这董永原还有一位亲姨母,乃是其母亲的亲姐姐。早年嫁去了一山之隔的邻县。董永娘还在的时候,尚且逢年过节有所往来。董母过世后,就不大来往了。再加上为了给董母看病,董家欠了一屁股债,穷时哪有亲戚?”
“那你打算怎么把人引来?”
张巧嘴听得一头雾水,母后这是要做什么?是给董永寻亲不成?
“可巧那董家姨母住的村子,前阵子泥石流冲了不少住户的田。那姨母一家的泥土房也被冲了,还好人当时都已按照村长的指使上了山上的观音庙,才躲过一劫。这不,不少人都四处投亲来了。我打算扮个算命先生,挡在路上,指点一二,让那一家子往董永这边来。”
王母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