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完早饭,王柱洗完碗后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安醒想着自己一直在家里无所事事也不好,就把小孩放在房间的床上,自己出去把家里打扫了一遍。
厨房柴房院子,里里外外全都归置了一遍,顺便将王柱打人的凶器藏了起来。
等她闲下来时,外出的张燕和林芳回来了。
两人的裤腿上都有些泥土,手里提了一些东西,脸上的笑容特别明艳,就连平时喜欢冷着脸的林芳,这次都喜笑颜开。
“你病着呢,东西快放下,大嫂会整理的。”张燕看到院子里的安醒,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拿过了安醒手里的扫帚。
安醒知道张燕的脾气,没有坚持,松了手。
“大嫂二嫂,你们这是去哪儿了?”安醒好奇得看着她们拎着的袋子。
“去了一趟山下。”张燕说,她已经利落得开始打扫院子了,声音里还是难掩雀跃,“镇上真热闹啊,比我们这山里好多了。”
啥店都有,要买啥就有啥,张燕真想就这么待在镇里不回来了。
她在山里头生活久了,都快忘记以前自己的生活了。
“有多热闹啊。”听到下面有个小镇,安醒就突然紧张了。
哪怕知道这山里人买媳妇,底下镇里的警察不可能不知道,可她还是抱着那么一点微末的希望,再说了,别人要是靠不上,这镇里也有去外面的车。
只要坐上车。
“下次有空带你去看看。”王柱回来了,他手里拎着一袋药草,黑沉的眸子看着安醒,说不清里面是什么情绪。
张燕和林芳看到王柱,已经提了东西回房间一起整理了,把院子留给了他们两人。
好可惜。
安醒叹息一声,这次过后,大嫂肯定不会再和她提这个了的。
“什么时候去啊?待在这里又没事做,有点无聊。”
安醒顺着王柱的话说,哪怕会引起怀疑,她也必须去一次镇里面。
至少得弄清楚,车站在哪里,两个人的车票要多少钱。
“等过年吧。”王柱说,“到时候下去买些年货。”
过年。
差不多还有大半年呢。
“你身体不好,爬山不容易,等身体养得差不多了再说。”王柱看到了她眼里的失望,解释道。
而且等过年了,他钱也攒得差不多了,正好去医院看个身体。
那个小崽子他算是看透了,肯定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就算叫他爹了,也不是真心的。
王柱在社会上摸爬打滚,还和人贩子打过交道,看人这本事,到底比一般人厉害些。
安醒听了他的话,转念一想也是。
这山不仅高,山路还崎岖坎坷,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走,怕是一半都走不到,“那好吧,我头有点痛,回房间休息一下。”
“嗯。”王柱点头。
他也要整理一下手上的药草。
安醒回到房间,小孩正躺在床上,看着头顶。
“小宝~”安醒看到软萌萌的小孩,哪怕后者一直严肃着一张小脸,她也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孩了,“阿娘给你讲故事了!”
“嗯。”小孩应了一声,侧过身子,看向安醒,很是专注的模样。
……
安醒讲了韩信□□之辱的故事。
这次,她没有再问小孩的自己从中得到了什么启发,而是自己剖开来和他讲。
“因为知道自己当时没有反抗的能力,所以他毫不犹豫得选择了这个十分侮辱人的选择,这是懦弱妥协吗?这不是。”安醒的手轻轻拍着小孩的背脊,她很不想强迫小孩,但是生活所迫。
“有句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你一直不叫他阿爹,到时候他恼火起来,真把你打死怎么办?”
“他不会打死我。”
他只会重新卖掉我,曲流水自己心里倒是门清的。
“他怎么不会打死你?”安醒没有想到转卖这个可能,一根筋得纠结王柱一气之下会打死小孩,“等他真气起来,我肯定拦不住。”
“我知道。”
“所以你要叫他阿爹。”安醒捧起小孩的脸,神情认真极了,“我不想你受伤害,懂吗?”
“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安醒笑了,也放下心了,只要小孩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
曲流水明白安醒的苦心,他也知道,自己一开始的坚持根本就如同一个笑话,但是在那天晚上,他还是莫名其妙得坚持了。
之后那一声“阿爹”喊出口后,身上就像减了一个担子,浑身一松。
他发现,这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因为他的妥协,家里的氛围比之前更融洽了。不管真假,总之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王柱没再一口一个小兔崽子,偶尔高兴了,也会随着安醒叫一声“小宝”。
夏末初秋过去,树林的叶子边缘开始泛起金色的光,田里不少的庄稼也都成熟了,王柱又开始了每日和大哥二哥去田里的日子。
“你山下的工作时去时不去的,老板没说什么吗?”
“没事,本来就是去帮个忙。”王柱说。
他这次回到山上,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下山去了,所以他难得从山下带了一点小吃食给小孩们吃,其中最受欢迎的是糖果。
被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小孩们一抢而空。
幸好,王柱自己偷摸着留了一把,他塞给了安醒,“好吃的话,以后再给你买。”
糖果的包装纸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