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墨辰怔怔地看着夏浅,将她憔悴的神色,将她苍白的面颊,将她猩红的眼睛,一一揽入眼中。
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印着这个虚弱的她,让他心下一惊,怜惜又不舍,更不敢相信自己四年的执念会在此刻揭晓。
而更让他慌乱的是,夏萌萌怎么会被绑架?
他恨不得立马派人去找,又禁锢着自己,由恨意支配——她竟然选择说出秘密,也不愿离开沈沥秋!
夏浅站在原地,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看得人好绝望。
雨越下越大,哪怕他将伞全给她遮住,也挡不住,那些雨,那些风,就像是一头头吃人的猛兽,在冲她咆哮着。
别说他让她二选一,哪怕他让她答应全部的要求,她都会照做。
只要他能将夏萌萌平安带到她身边。
什么都不重要。
她只要夏萌萌。
“言墨辰。”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你纠结的,并不是要找到那个女人,而是她逃跑的所作所为让你觉得失了面子。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逃?”
听言,言墨辰的黑眸里闪过抹可怕的怒意。
因为是那个女人先闯入他的房间,先勾引他,他自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将为她举的伞打开,任由雨水冲刷,抬手,想要将自己的领口放下,想要将疤痕取下,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个女人。
是他找了四年、恨了四年,想要狠狠报复的女人。
牙齿直打颤,抬起的手似受到了千斤重的阻力,越往上颤抖得越厉害。
二十多年了,她精心维持的谎言在这一刻就要被拆穿。
是恐慌,是畏惧,是痛苦,是无奈,穿习惯男装的她,在即将做回真正自己的时候,竟如此不适应。
可她不后悔。
为了夏萌萌,她可以迎接一切挑战。
言墨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着她艰难抬手,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索性将伞扔在地上,扼住她的手,怒道:“你如此为那个女人抱不平,恨我、怨我、把所有责任都推在我身上,虚不虚伪?她不是你们夏家一定要保守的秘密吗?你就这么轻易地出卖她?仅仅只是为了留在沈沥秋身边?是不是如果夏萌萌和沈沥秋只能活一个,你也选沈沥秋活着!”
“是!”夏浅嘶哑出声,“我喜欢他!我爱他!我一点儿都不愿意离开他!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她快要被他逼疯了,她步步退,他步步进,连一点儿苟延残喘的时间都不肯给她。
他难道不知道夏萌萌就是她的命吗?
竟还说那种话刺激她。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从没妄想过和沈沥秋在一起啊!
“我满意!”他扼住她手腕的力气更重,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爆破的寒戾,“可正如我恨那个女人,你们夏家每一个隐瞒秘密的人我都恨!你越是喜欢沈沥秋,我越是不可能让你跟他在一起!”
“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是被你逼疯的!”黑眸里溢着浓郁的痛苦,他挫败地咆哮:“我要折磨你!我要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我要你留在我身边!我要你的眼里、心里、身体里,只有我!”
说着,就将她推到墙上,强悍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