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避无可避,蛮清惠只能上前打招呼。
“恂表兄”
蛮昱旭不在,谢恂只能一个人找了清静的地方作画。
想不到竟机缘巧合,在这里见着了四表妹。
“四表妹没与表姐妹们一起炸巧果子”
他星眸璀璨语气轻松自在,蛮清惠却心底沉沉。
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没了往日的笑语嫣嫣。
处在喜悦中的谢恂却没发现。
少女眼眸下垂望着地上疏朗的竹影,“自是在一起的,三姐姐没有刻刀,正巧我那有多余的”
原来竟是这样
谢恂忽然就放心了。
四表妹从小就敏感又胆小,不同与其他姐妹,叫他对她多了一份特别的关照和怜惜。
只是连他自已也不晓得这份关照和怜惜,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味。
“三姐姐还等着我的刻刀,我先走了。”
蛮清惠落慌而逃。
那双明亮的叫她安心的眼眸,此刻却不敢面对。
“四表妹妹,等一等。”
谢恂追了上去,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只青绿色的小瓷瓶。
“上外出路过沧州,那里的金疮药很好,给四表妹妹带了一瓶。”
雪白的手掌上青绿色的小瓶,在忽明忽暗婆娑竹影下,散发着温暖的光晕。
蛮清惠像是被开水烫着了,一步退的有些远。
“感谢恂表兄的好意,只是无功不受禄。”
往后他就是她的三姐夫了,该保持距离的。
少女礼貌的福了福身,逃也似的走了。
谢恂握着手中的瓷瓶“”
四表妹怎么瞧着不开心
完全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的谢恂一头雾水。
再瞧瞧手中的瓷瓶,忽然醒悟。
自己真是该打。
四表妹脸皮薄,是不愿旁人提起张姨娘对她的刻薄,自己好端端的给她送什么金疮药,不恼才怪呢。
把金疮药重塞怀里,谢恂想着找机会给她赔个不是。
不远处的凉亭里于蕊把这一幕瞧在了眼里,嘴角勾起一股凉意。
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贱皮子就是贱皮子,亲娘是这样女儿也是一样的不要脸。
那个臭武夫不是稀罕这个妹妹吗
整日四妹妹四妹妹的挂在嘴上,不仅教她功夫,还送她贵重的玉珠子。
她要叫她睁大眼睛好好瞧瞧,她稀罕的不得了的妹妹,是怎么勾//搭她未婚夫,把她的脸往地上踩的。
下晌蛮清悦炸的巧果雕的花瓜送到了长公主府上。
寒瓜雕成了花蓝的模样,蓝口两朵寒瓜肉雕成的盛放牡丹。
五颜六色炸成各式水果样式的巧果,错落有致的放在花篮里。
长公主指着篮子里头一串晶莹的“葡萄”。
“是个手巧的,今个若不是乞巧节,我都要当那是真葡萄了。”
屋里头的嬷嬷丫鬟们跟着凑趣。
“您看您老担心郡王爷找不着媳妇,这一我呀,就给您找了一个好的。”
“可不是,您瞧咱郡王爷的眼光多好,您那就安安心心的等着抱孙子吧”
屋里一片欢声笑语,外头小厮在廊下探头探脑。
“行了,别躲在那儿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了,把这花瓜给你们郡王爷送去。”
小厮摸摸鼻子,讪讪然的走进来,小心翼翼的捧起桌上的花瓜,规规矩矩的给长公主行了礼,一溜烟的跑了。
国子监和各大书院,拜完魁星把晒好的书本都收进藏书楼,也都放了假。
蛮昱成第一时间往家赶,夜间还要护送妹妹们去仙女庙参加斗巧会,翻过年来蛮满的性子改了很多,不晓得今晚会不会跟了去。
越是着急,越容易出岔子。
这不,刚迈出国子监的大门就撞上了一姑娘,把人家的食盒撞掉在地上。
食盒里头装着的各色心撒了一地。
“你这个人走路怎么不长眼睛”
顾朝风那个气呀
往日她爹总是嫌弃她没个姑娘家的样子,做个心都不会,别提洗手做羹汤了,这样子肯定嫁不出去,要留在家里头做老姑娘了。
她发誓要报这一箭之仇。
嗯,就是一直没有下厨房的动力。
今个乞巧节,姑娘家必须炸巧果子祈巧。
进了厨房,在厨娘的指下炸完巧果子,顺道央了厨娘教了几道简单的心。
这么不拎上食盒,到国子监打脸来了。
哪知没容她得瑟,甚至连门边都没摸着,就叫人给打翻了,怎么不令她气愤。
只是骂完一抬头尴尬了。
这不是那谁吗
晚上还约了蛮三她们一道去仙女庙的,却把人家哥给骂了。
好想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蛮昱旭没头没脑挨了一顿训也很生气。
不就是一食盒子破心吗
十两银子上素香楼可以买许多。
掏了荷包,拿了银子就要往人脑门上砸。
在他的思想里,可没有要让着女子的自觉。
这世上能叫他相让的女子只有两个,一个就是蛮满,另一个是娘亲。
就连娘都要排在妹妹的后头。
哦,不对,还有祖母和外祖母。
另外,四个表妹不是太过分的话,也要给些面子。
这么一算人还挺多。
不过看清人之后,手里的银子就拐了个弯,落在身后小厮手里。
“去素香楼给”
少年转头问顾朝风,“敢问姑娘贵姓”
顾朝风“”
朝天翻了个白眼,她敢保证,哪个登徒子如斯直白的问人姓名,肯定会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