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昭王府。
事发后的每一天对萧逸辰来说都是折磨煎熬,每天要喝大量的酒才能熬过去。
他不知道云拂为何要这样做,也不知道朝廷会如何处理此事,他只知道自己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没想到,阿珏的怀疑是对的,云拂真的有问题,和他成亲也是别有目的,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夜里,郁闷消沉的萧逸辰正在房中借酒消愁,突听得外面传来慌张的喊声:“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
一语激起千层浪,原本安静的武昭王府顿时陷入混乱嘈杂之中,众人纷纷叫嚷着向失火的院子跑去。
萧逸辰微惊,忙丢下酒杯闪身而出。来到门外,一眼便看到东侧的一处屋子火光冲天、烟雾缭绕,看样子火势不小。他不敢耽搁,匆匆向失火处赶去。
当萧逸辰赶到东侧院子时,看到武昭王已在那里指挥着众人救火,场面一片混乱。
因火起突然,再加上夜里风大,火借风势燃烧得极为厉害,众人虽然很努力地用水灭火,但作用似乎不大,不一会儿火势便从屋子蔓延到了院子中。
武昭王急得大骂:“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连火都扑不灭,还不快去多叫些人来帮忙。”
立即有下人跑去叫人。
府外把守的禁卫军听到府中的嘈杂声,以及那刺鼻的烟火味和映红了夜空的火光,知道火势不小,怕真出了事,遂有一半的禁卫军也进来帮忙。
武昭王甚是感激。
经过众人的齐心协力,火势终于得到控制,直至最后完全扑灭。
萧逸辰抹了把额上的细汗,回头正欲向武昭王报喜,却发现武昭王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王爷呢?”
武昭王的贴身长随回道:“方才王爷见火势已得到控制,便去沐浴更衣了。”
萧逸辰点点头,不疑有他,继续指挥着众人善后。
自这场大火后,萧逸辰一连三天都没再见到自己的父王。
听说父王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连饭菜都是下人送进去的。
而这三天里,朝廷也没有下达任何旨意,只是让禁卫军监守着武昭王府。
第三天的傍晚,萧逸辰终于忍受不住了,决定趁着酒劲壮胆去书房一趟,准备问问父王接下来欲怎么做。这样一直耗着也不是办法,总要想法子解决才是。
半醉的萧逸辰步履虚晃地狻
书房门前只有一人守在那里。萧逸辰认得,此人是父王的贴身长随,已经跟了父王数十年。
他向长随吩咐道:“进去通传一声,我有话要和王爷说。”
长随施礼恭敬回道:“回世子爷,王爷有吩咐,近几日不见任何人。”
萧逸辰打定主意要问个清楚明白,自不会轻易罢休,“你只管去通传。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王爷,否则就守在这里不回去。”
长随立着不动,一脸为难之色。
萧逸辰见状,不再多言,自顾往里走。
长随竭力阻拦,同时眼中流露出焦急惶恐之色,最后见阻拦不住,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萧逸辰面前,“世子爷不必进去了,王爷不在里面。”
萧逸辰皱眉道:“不在就不在吧,你跪下干什么。王爷现在在哪里?”
长随紧抿唇不语。
萧逸辰不耐烦地转身往回走,“你不说我自己命人去找。”
长随心知隐瞒不下去了,这才说出了实情,“王爷前天晚上就已经出府回枫凌了。”
“你说什么!”萧逸辰心中大震,酒顿时醒了大半,抓住长随的衣襟把对方从地上给拽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长随沉声说道:“前天晚上,王爷带着宣侧妃和二公子秘密逃亡枫凌去了。王爷说,让世子爷不必忧心,等回到枫凌后,王爷会亲率军马来救王妃和世子爷。”
前天晚上?不就是东侧院子失火的那晚吗?如此说来,那场大火是父王故意设的脱身之计?
萧逸辰震惊万分,抓住长随衣襟的手慢慢松开,然后无力垂下。
父王又没有谋反,为什么要逃?就这样逃了岂不更让人怀疑?又为什么带着宣侧妃母子逃走,却让他和母妃留在京中?是为了掩人耳目吗?
萧逸辰只觉得一股寒意侵袭而来,他红着眼眶问道:“王妃知道此事吗?”
长随按照武昭王临走前的吩咐说道:“王妃知道,并且王妃是自愿留下做掩护的。请世子爷放心,王爷在外,皇上不敢把世子爷和王妃怎么样的。”
虽然长随说话的语气坚定,但萧逸辰心中还是有些不信。母妃若知道此事,肯定会让父王带他一起逃走。
长随仿佛看出了萧逸辰心中的怀疑,说道:“世子爷若不信,可亲自去问王妃。”王妃是知轻重顾大局的人,就算不知道也会承认的。
长随就算不说,萧逸辰也自会去问个明白,遂转身匆匆往武昭王妃的院子走去。
待来到武昭王妃卧房前,萧逸辰深吸几口气,等情绪神色皆恢复如常后,才跨入房中。
此时,武昭王妃刚吃过药,见萧逸辰进来,憔悴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当闻到那浓烈的酒气时,又忍不住叹息,“辰儿,你又喝酒了。我说了多少次,饮酒伤身,要少喝。”
萧逸辰沉默了下,才注视着她的脸色说道:“方才在书房陪父王说话时喝了几杯。”
武昭王妃眼睛一亮,欣喜地问道:“我听说你父王这几日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肯见,怎么现在终于肯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