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
“你刚刚是跟谁传信?”
神荼要送涂山仙夙回华录,自然动作不慢,只是在临离开那棵梨花树时,涂山仙夙忽然施法向远处放飞了一只荧光的小鹤,神荼刚刚就不解,于是还是问了出来。
涂山仙夙站在胭脂剑上,现在已经变得游刃有余,笑着对他说,“我可以说是给华录报喜吗?”
神荼倒也没在意什么,也点了点头,“那你也要保佑,回去的途中,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怎么会?这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吗?有你在,谁能动我和神器?”
神荼勾唇笑着,这丫头,现在对自己的依赖已经达到了毫不怀疑的地步了吗?但也确实,因为现在除了他自己,谁也不可以动神器,包括涂山仙夙。
涂山仙夙恢复了平静,直视前方,其实她说的话有一半真一半假,是报喜没错,可是对象,就不是华录了,她必须跟她的姐姐们报备一声,盘古斧已经找到,涂山从一开始并没有要抢夺神器或者霸占神器的意思,所以她们并不会有意见涂山仙夙把神器送到华录那里去。
有种预感,在魔神搅起血雨腥风之前,华录和涂山,基本会有胜算。
神荼不经意间瞟到了涂山仙夙严肃的这张脸,诡谲地皱了下眉。
一路上,或许是有太多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有不舍也有无言,有对以后的未知感到无望,也有对彼此心思不解的无奈,他们没有过多的言语,一直,到了仙界。
再次回到东海西岸,没想到却已经过了快一月之多,这里的陈设还是和她受罚的样子一样,书案没有移走,成堆的书籍也没有搬开,她闲下来种的一些花草,也已经成长。
“那边那片红芝花,你还记得吗?”涂山仙夙指了指树林里头,突然问道。
神荼望了一眼,也平静地回答道,“自然记得,你我初次见面时所羁绊到的东西,我怎么会忘?”
涂山仙夙莞尔一笑,叹了口气,“做了不少胭脂,送了不少人,不曾想,我好心给人做胭脂的回报,竟然是你?”
神荼走近她,看了看林子又看了看涂山仙夙,“你听起来很失望?”
“有这么明显吗?”
“你还承认了?”
涂山仙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跟你开玩笑的,怎么,刚吃完梨花的醋,现在又要吃红芝花的醋了?”
也许是被调戏多了,涂山仙夙也有样学样,变得越来越圆滑,甚至还能明着与神荼对着来。
可是神荼却是相当冷静,这个世界上,他何时会吃瘪?
“那我问你,你自己做的胭脂,为何从不拟上红妆?”
涂山仙夙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我需要吗?”
神荼成功被她的“厚脸皮”逗笑,这应该是神荼第一次失控地嘲笑,“噗嗤”一声,若是口中含水,那涂山仙夙的美颜必定遭殃,他赶忙用袖口捂着自己的嘴,笑得身体似乎都在抖。
“喂,你什么意思啊?之前不是还说我当真生得貌美吗?”看着他这样亲生男友的表现,涂山仙夙有些不满,甚至想打人。
神荼止不住,抿唇还是在偷笑,“是,你是生得异常貌美,只是你何时对自己的容貌如此自信?”
涂山仙夙哼笑,“难道有错?你不也是看脸吗?现在和我待在一起,不是因为我的......”涂山仙夙咳了两声,尴尬地继续说道,“脸吗?”
神荼还是想笑,虽然没有哈哈大笑,但是这种哼哼笑,还是让涂山仙夙觉得不舒服,“其实啊,长得太好看的人,都不顶什么用。”
涂山仙夙也冷笑,威严地仰视着他,“是吗?那真是谢谢你夸我好看了,不过,我原话奉还!”
神荼这才惊觉,其实自己,也是颇有几分姿色,虽不及眼前的妍儿,但是,站在男子当中,莫过于是令人神魂颠倒的存在,这也无需自谦。
“夫人也觉得,为夫长相甚佳?”
涂山仙夙上下瞟了他两眼,“也就那样。”
“哦,那也不知道是谁说我貌若女子的?”
涂山仙夙冷笑,“怎么我说你长得像女人,你还很开心啊?”
“因为是你说的。”
一瞬间,周围的花草似乎停止了被风的摆动,视线凝固,两个人的对视,不再是戏谑,倒也多生出了几分情愫和深情。
撇开视线,有些不好意思,“算了,不吵了。”随后她便走到了海岸边。
神荼浅笑,也跟了上去,“什么时候上去?”神荼看了一眼眼前的华录,问道。
涂山仙夙也看着这座神祇,眼神里所传达出来的,都是敬仰,“我也挺担心师父的,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现在的你,已经不需要担心东海和华录的这段距离了。”
涂山仙夙看了神荼一眼,又望了望整座华录和东海海面,确实是啊,现在她脱离了自身腾云驾雾的状态,但却也可以御剑飞行,这次站在西岸这里,与华录之间的距离虽然远,但是如今对涂山仙夙而言,已然不是什么逾越不过去的难关。
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神荼,“此番回去,半年之后便是大考,期间我与你应该不可能见面,我亦不能再犯任何错连累师父,自然也不可能在西岸边上。”
神荼笑而不语。
“你怎么这么平静?”
“既然你是一心想要先做好华录大考一事,那我为何不放你去做?我自然对你惺惺相惜,纵使想留住你,却也不能勉强你。”
“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