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声,厮杀声,哀嚎声。在战场上,千万条生命眨眼间转瞬即逝。
如果用什么来形容地狱,可能这里是最合适的地方。
尸横遍野,随处可见残肢断臂,甚至是内脏。
一个年轻人用尽全力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几具尸体。一旁未知的鸟冲着他怪叫。
他支着剑站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年轻人确认自己幸存,只有胳膊上有点刀伤,心中暗自庆幸一小会。
太不容易了!打了整整一天,能活下来,真的是上天的眷顾,他心里想着。
随即,他开始站起来寻找自己的伙伴。他毫无方向,扒了几个尸体堆:狗子、贵儿、李方他们都睡了
一旁的十夫长倒在地上,背上插了几只箭,致命的一枝射在他的心脏。
那是千钧一发之际,敌军万箭齐射,十夫长用他的命换来了的自己这个无名小卒的命。而他,昨天还在和十夫长喝酒,听他说自己家乡的夫人和孩子。
没有自己万夫长的尸体。敌人头领的头颅被砍走了,只留下一具穿着铠甲的尸体。
看来是我们赢了,他心里想着。
战场静的可怕,可怕到老兵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他高呼了几个没有找到地伙伴的名字,扒了几个尸堆。没有人回应他。
估计和万夫长走了吧,还好,他们还活着。他心里又想着。
找了一会尸体,疲惫感又一次侵蚀他的身体。他喘着粗气,直接坐在一具尸体上,目光呆滞。
突然,尸体堆中,一个浑身血渍地人跃起,嘶哑的叫着,握着短刀冲了过来,虚弱的他闪躲不及,被来袭的人刺瞎了左眼。
那个人身穿敌军的铠甲,头盔掉了,身上还插着一枝箭,但是那看上去只是皮外伤。看来,他是在诈死。
老兵的本能命令他挥刀砍了下去。他很幸运,那是个将死之人,伤口虽不致命,但是他流血过多,不过是回光返照。
他和老兵都完成了作为战士的最后使命。
年轻人的左眼废了,他无奈撕了几块尸体赶紧的衣裳,掏了一句尸体上的护心镜自己带上。
休息了一会,他用嘴咬住护心镜,拿小刀挖出烂了的眼睛,他痛的撕心裂肺。
随后,他用相对干净点的布为自己简单的包扎一番,便拾起一把剑,茫然的站在那里。
他回头看了看尸横遍野的战场。年轻人咽了咽口水,嘴唇干裂。
他一天没进食水了。
他改变了主意,九死一生的他决定回家。他要活着,给他种田的父亲和五姐干活。他要逃回他的芦苇草垛。
年轻人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远,走了多久。
他朝着自己行军来时的方向走着。这是一片荒野,寂寞和饥渴正在一点一点剥夺他的生命。
他只能靠着回家的那一点点信念挪着步伐。
他虚弱的倒在了地上。太阳放肆的炙烤着他。
他觉得有人正在靠近他,他想举起剑,却怎么也动不了。
失去意识前,他看见一双穿着靴子停在他眼前。
“真的是好好看的靴子啊。”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这是一个简陋的土房子。他看到一个妇人坐在不远处,轻轻的、自顾自的唱着戏剧。
妇人没有抬头,就在那里唱着。
他愣在那里听了一会。突然,门开了。
年轻人朝门望去,下意识的右手攥紧,想握住自己的剑,却抓了空。
长久未动的酸痛和虚弱感再次吞噬他的身体,但是他意识到自己左眼又能看见了。
自己的胳膊和眼睛都恢复健康了!
进来的是个女孩,看样子才十多岁,皮肤黑黑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却精致的扎了一个马尾辫。
她惊讶的喊了一声:“啊!你醒了!”
老兵下意识点点头,楞了一下。
随后女孩反应过来,冲他笑笑,问道:“你醒啦?饿了吧?”
年轻人还未回答,她先跑出门,抱着刚烤好的野鸡就送了过来。
年轻人知道自己得救了,说声谢谢,就下手拽下一只鸡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女孩坐在一边,静静的看他吃着。
半响,只剩下了鸡骨架。
年轻人说:“我叫卫,你呢?”
女孩歪着脑袋,俏皮地回答到:“哪有这么奇怪的名字,我喊你卫哥吧,我叫芽,豆芽的芽。”
年轻人搓搓手上的灰,又问:“那是你娘吗?她叫啥?”
女孩回道:“我娘?这里哪还有别人?那年,我爹爹被抓取当兵。我就和我娘住。我娘过世后就一直只有我在这住了。我已经很久没和人说话了。”
年轻人摇摇头说:“不对啊,刚才有个妇人坐在那里,还唱着戏。”
女孩回头看看,又睁着大眼睛看着卫说:“哪里有什么人呀?你别是傻了。”
年轻人皱着眉,认真的说说:“芽,我骗你干嘛。确实刚才有人在这里唱歌。”
女孩说:“那你唱给我听。”年轻人模仿着唱了一段。女孩说:“天!这是我娘生前在我要睡觉时唱给我听得!你看见的是我娘!”年轻人吃惊的定在那里。
……
战争还在继续,没人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甚至许多人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仗。
只是,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出了一对夫妇。
他们每每都会去战争后的“遗址”超度亡灵。
他们二人身上背着大箩筐,里面有许多书信。人们相互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