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就看到黎世高的眼角滑落下两滴晶莹的泪珠。
随后,黎世高转身就往山洞外走去,背影佝偻,火光映衬下,仿佛是日薄西山的迟暮老人一般,说不出的悲凉。
我费力的移动着眼珠子,追随着黎世高的背影,他走到洞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山洞周围我已经按照毛九英的意思布下了大阵,很安全,你会沉睡一段时间,或长或短,记住,当你醒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挺下来,好好的活着。”
顿了顿,他又叹息了一声:“老混蛋,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血性。”
话音落,山洞里一下子陷入了死静。
等了十几秒,依旧没有声音响起。
黎世高应该确实走了。
可他临走时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给我的玻璃瓶子里边又装着什么?
命?
谁能把命装进玻璃瓶子里?
就算能装进去,可他凭什么信我,愿意将命交到我的手里,仅仅是因为毛九英算计天道救我?
思绪不受控制的混乱起来,一股强烈的疲惫感汹涌而来,眩晕感越发的强烈,像是巨浪拍击在我的脑海中一样。
我当时很想抵挡这种眩晕感,可压根就挡不住,意识瞬间消失殆尽,沉睡过去。
……
一阵闹钟声响起,我烦躁的按掉了闹钟,继续闷头睡了起来。
“陈风,你个龟儿子,还不起来上学?”爷爷的骂声响起,他掀开了我的被子,一阵凉意席卷了全身,我猛地一激灵,上学?
我不是已经向老王申请了休学吗?怎么还要上学?
“臭小子,再不醒,老子就给你泼凉水了。”爷爷的骂声再次响起。
我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就看到爷爷正一脸愤怒地瞪着我,手里还拎着背子,而我,正躺在四印堂的家里。
等等……我不是在神农架的山洞里吗?
我愕然地看着面前的爷爷,有些不敢相信。
见我发愣,爷爷扔掉背子,-骂道:“龟儿子,让你和王大锤那莽货出去喝酒,喝傻了吧?”
喝酒?
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用力的揉了揉脑袋,脑壳疼的厉害,像是要炸了一样,浑身也一阵剧痛,可之前发生的事情,却半点也记不起来了。
“爷爷,喝什么酒?我不是休学了吗?”我捂着脑袋茫然问道。
爷爷眉头一拧,扔掉背子,一巴掌拍在我脸上,疼的我龇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骂道:“你个龟儿子,休什么学?酒还没醒吧,发酒疯?”
说着,他指了指我身上:“你个龟儿子,看看身上的伤,都是昨晚喝酒摔的。”
我愕然地低头看了一眼,双手双脚上全是擦伤,伤口上擦着碘酒,应该是爷爷弄得。
可看到这一幕,我脑子里一下乱了起来。
怎么回事?
我不是在神农架原始丛林里刚刚度过玄阴体大限吗?
那一幕幕,不断的在我脑海中回忆着。
我慌忙地坐了起来,抓着爷爷的手,问:“爷爷,我们不是在神农架吗?鬼王呢?夜游神呢?还有我的玄阴体,还有道心种魔和天雷呢?”
啪!
爷爷也干脆,一巴掌抽在我脸上:“你小子说什么胡话?想装疯就不去上学了?没门!”
说完,爷爷就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十分钟起床吃饭,不然别怪老子大棒子伺候。”
怎么回事?
难道我之前经历的那些不过是一场梦境?
下意识地,我低头看着身上的伤,照爷爷说的,都是我昨晚喝酒后摔伤的。
我昨晚喝断片了?
那周小青、玉漱、白灵儿、刘长歌、三戒和尚等等人,都是我宿醉后的梦境中的人物?
我用力打了脸一巴掌,疼,很疼!
不是梦境!
这样以来,我脑子里的那些经历和那一个个人物,才是我的梦境?
我深吸了一口气,扫了一眼屋子,是我的卧室,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我起身进了厕所,洗漱了一番,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出了卧室。
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院子里的摆设依旧没变。
我继续往前厅走,脑子里乱糟糟的。
到前厅的时候,我就傻眼了,前厅里摆着的是各种学习用品,一个个玻璃柜子里陈列着笔记本、钢笔、铅笔等等,记忆中的死人用品荡然无存。
我急忙跑到大门外,抬头一看,四印堂居然变成了“大发文具店”。
变了!
一切都变了!
“陈风,你个龟儿子,还不来吃饭,再慢点,上学就要迟到了。”后院,传来爷爷的大喊。
我急忙跑到后院,就看到爷爷拎着一根大棒子满脸凶恶的瞪着我。
见我进来,他丢掉棒子,愣愣一句吃饭,就走进了饭厅。
这顿饭吃的我很不踏实,我脑子里乱的厉害。
脑海中那一场场斗鬼的经历,那一个个熟悉的人物,都像是刻刀镌刻在脑海中一样,是那么的真实。
可现在的环境和爷爷,又是格外的真实。
难道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现在的,才是真正的真实?
一顿饭吃完,我问了爷爷很多问题,得到的答案和我记忆中答案有一样的也有不一样的。
我依旧在读高二,我们家开的文具店,我依旧父母双亡从小跟着爷爷生活。
但是,所谓的抓鬼斗僵尸,所谓的蜀山道士刘长歌佛宗三戒和尚,压根就不存在。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