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有七个多月了。”二房那边的事苏颖基本上很少关注,但也知道二房被傅煦阳搅的乌烟瘴气的,陈夫人的注意力全都是在肚子里的孩子上了。三太太禁不住事,就剩下个王姨娘一枝独秀,到现在没出点什么大事,都是好运了。
苏颖本来想留李夫人吃午饭的,外面就有小厮来说傅奕阳回来了,李夫人捂嘴笑着说:“可真是不巧了,我出来时间也够久了。该回去了,不用送了。”
苏颖被她揶揄的目光看的稍微有那么些不自在,叫了白芷来送李夫人出去,傅奕阳跌跌撞撞满身酒气的掀了门帘进来,苏颖脸沉了沉,过去扶住他。
“去调杯蜂蜜水来给老爷解解酒。”苏颖给紫苏使了使眼色,紫苏点了点头就出去了,苏颖把傅奕阳往榻上一推,脸色不好。语气上就带了出来:“真把自己当铁打的了,身体都没好,还喝什么酒,还喝这么多,真是不要命了!”
说着手上给他解开前襟的扣子,绞了毛巾给他擦了一把脸和手。手上可不轻柔,等把毛巾从他脸上拿下来,傅奕阳的脸整个都被搓的红通通的了。
傅奕阳头重脚轻的靠在枕头上。人还是清醒的,苏颖说的话他还能听得进去,叹口气:“没法子。”
苏颖没什么好气:“你不是去忠睿王府上门道谢了吗,怎么能喝着酒?再说人家叫你喝你就喝,你就不会婉拒吗?到最后受罪的不还是你,真是个榆木疙瘩!”
傅奕阳抬手扯了扯苏颖的袖子,“揉揉。”
“磨人精。”苏颖嘟囔一声,正好紫苏端了蜂蜜水过来,苏颖喂给他喝,傅奕阳一口气喝干了一杯。就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眉头还皱着呢。
苏颖翻了个白眼,紫苏凑到她耳边把从永平那知道的说给她听。
原来是忠睿王爷做东。请傅奕阳在太白楼吃饭,还要了酒来,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忠睿王爷背后还有皇上和皇太后两座大山,傅奕阳推托不过,只能被灌成这样。
苏颖一挑眉:“你去问仔细了。”忠睿王爷不可能不知道傅奕阳刚吐了血生了病,怎么还像是故意灌他酒。要问苏颖为什么这么笃定忠睿王爷清楚,那还不是因为禄娃娃说的,他现在虽然没有以前那么牛逼哄哄了。
可在勇武侯府这个地图内,但凡进来的人总会有标记,是谁的人都标明了,才会知道这几天侯府里忠睿王爷派来的人来来往往的,不知道要调查些什么。
永平哪里还敢隐瞒,他跟着傅奕阳出去,结果让还在病中的主子喝成这样,铁定得受罚,现在只求能‘戴罪立功’,细无巨细都说明白了,连在场的还有陈宛秋都没落下。
苏颖再忍不住,冷笑一声:“怎么哪里都有她?当日云若寺里有她,现在也有她,一个姑娘家,怎的在大挑前就到处乱跑,还和忠睿王爷私下里往来,若是被人知道了,平白连累了陈家未嫁的小姐们。”
苏颖说这话也没避着傅奕阳,念完陈宛秋,又低下头看皱着眉的傅奕阳,“你觉得身体怎么样?要不要请大夫来再给看看?”
傅奕阳睁开眼睛,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苏颖,带着一丝异样,紫苏赶紧转身出去。
苏颖被他直直的盯着看,有些不自在的摸上自个的脸,不过想他喝了酒不会是醉了吧,就放下手,扯了薄被盖在他身上,往外扬声说:“去叫大夫来。”
傅奕阳定定的瞧着苏颖,抬手手臂都没晃,直接摸到了苏颖的脸,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却让苏颖傻了眼。
那一个字一个字的合成句子——你以为我想不起晨儿和昀儿满月的那一晚吗?敢骂他傻蛋混蛋,还用手给他拔萝卜,还玩的很开怀,嗯?
苏颖不禁瞪大了眼睛,她还真以为他喝得烂醉,所以第二天醒过来根本就没有昨天晚上的记忆,这都过了一个月了,又想起来了,这叫什么事啊。
苏颖对上傅奕阳那双带着指责的眼睛,眼尾一挑,那天的事可满满的都是傅奕阳的黑历史,他还敢指责她,也不看看那天他刷了什么酒疯。
苏颖压低了身体,俯到傅奕阳面前,笑盈盈的说:“原来老爷记得啊。可你怎么就只记得这些个,其他的难道你都不记得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啊?就比如说,你把我的嘴唇啃破了……”
然后她就真的被啵了一口。
傅奕阳一本正经的好像刚才的事情只是苏颖的幻觉一般,苏颖目瞪口呆,心下抽搐一片,果然真不该和喝酒的大老爷一般计较。
似笑非笑的说:“我看老爷没把病中喝酒这件事放在心上。看起来身体好像一点事都没有,那我可就放心了。”
苏颖把给他擦脸的毛巾扔到一边,站起来,老娘不伺候了!
傅奕阳没叫住她,伸出手来揉了揉眉心,心里的疑惑未消——他何曾得罪过忠睿王爷,怎么忠睿王爷表现的就跟他有仇一般。
不但傅奕阳有这样的疑惑,同样觉得想不通的是陈宛秋。
陈宛秋先是被忠睿王爷当跑腿的使唤,等酒菜上来之后。陈宛秋就当了一回忠睿王爷的侍女,陈宛秋表面上云淡风轻,不卑不亢的,可实际上心里已经觉得耻辱到极致。
陈宛秋从不在忠睿王爷面前自称奴婢,她都是自称宛秋的,要么就是‘你啊我啊’。她就是认为用奴婢这样的自称是特别伤自尊的,在她心里一直认为自己同皇上王爷都是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