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世时也多惦念嫁到外地的妹妹,如月又是我妹妹唯一的女儿,她客居在咱们家,就算不能像是在自家一样,但也不能让她受了委屈不是。”
季夫人一听,眼眶就红了:“老爷这是觉得妾身怠慢了如月么?自打如月来了咱们家。我待她吃穿用度都是比照姗姗的份例,平常也常常过问,自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哪想到竟是劳的老爷敲打妾身,这名声我可是不敢担的。”
“你真没有?”季大人的语气明显松动了。
季夫人在心里暗恨是哪个小人去季大人跟前嚼舌根,嘴上却说:“老爷若是不信。我让嬷嬷拿出名册来,让老爷瞧瞧这几个月来我给如月的,再比照跟姗姗的,若有半点不同,我就任凭老爷发落。”
季夫人说的镇定有力。没半点闪烁,季大人就迟疑了:“可妹妹她来信说,许是妹妹太挂念如月了,担心则乱。”
好你个咬群的骡子!季夫人一点都不觉得她写了封含沙射影的信给潘母有什么不对,没想到潘母竟然还有脸面写信跟季大人恶人先告状!
真是好样的!
季夫人擦了擦眼泪:“这为人母的心情妾身能理解的,可小姑子怎的就无缘无故的给老爷你写了这样诉苦诉委屈的信,难不成是信不过老爷和妾身么?好在老爷相信妾身,不然妾身可真是要受这诬蔑了。”
季大人一听季夫人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不悦,可也不好说妹妹什么,就道:“如月她的病好了吗?”
季夫人扯了扯帕子,勉强挤出微笑来:“如月这孩子,大夫都说她是忧思过重,我让姗姗平常多陪陪她,就希望她不要思虑过多,坠了身子。今儿出门做客去了,就当是出门散散心,我想着就答应了。这会子也该回来了。”
潘如月身子向来纤弱,季大人是知道的,没多想。
正巧,季姗姗来上房请安来了,季夫人问起潘如月来,季姗姗就说:“我看潘姐姐有些累了,就让丫环先扶着她回去了,说是晚些再过来给母亲请安。”
季夫人知道季大人这人最爱面子,他不一定是真疼爱潘如月,只不过因为潘如月是客居到季府的,总不能让人说他们家怠慢了亲戚的,就在季大人面前极力摆出疼爱潘如月的姿态来:“她既然累了,就好生歇着,不必再麻烦来一趟了。我原就说了她身子不好,寻常就不必来请安了,少一次也没什么的。”
长辈怜惜你身子不好不必来请安那是慈爱,可小辈真当真不来请安,那就是不孝了。
季夫人的话触动了季大人的某根神经,他皱起眉来:“寻常如月可有来上房来?”
季夫人迟疑了一下,顿了顿才说:“她身子不大好,哪里好勉强她来,我又不在意这个的。”这是默认了。
季大人看了看坐在下首乖巧的女儿,沉吟了下道:“她既然身体不大好,就好好养着,姗姗寻常不必多去打扰了。”
正说着,外面一阵嘈杂,季大人不悦的皱起眉来,不等他发火呢,潘如月就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直接扒住了季夫人的衣裳,哀求着:“舅妈,我不想去参加选秀,舅妈你就帮帮我吧,我知道您一定有法子的!”
“胡闹!”季大人狠拍了一下桌子,“选秀又不是儿戏,岂能容你说不去就不去的!”若是被上面的人知道,被上面的人认为是她在不满,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潘如月傻眼了,可她上一世就真的没能成功参加了选秀啊,后面她就被嫁给奕表哥了,可为什么舅舅会这么说?她带着几分不确定和期待的看向季夫人,祈求道:“舅妈……”
季夫人简直想要一巴掌怕死她,好叫她别再丢人现眼,看潘如月的目光渗着冷意:“好好的,如月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