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阴沉沉的盯着戴夫人,嘴皮子动了几下,刚想说话,就被戴夫人截断了:“唉,瞧我,一下子扯远了。”
转过来对苏颖说话,把傅母憋的不轻。“这都是你家的家事。我这个做舅母的再和你家亲密,也不好插手你们家的家事,这不就成了越俎代庖了么?越俎代庖可是要不得的 ,人啊自有固守本分。才不会惹人嫌遭人不待见的。”
“我啊有了前车之鉴,自然不会做这种事儿,我今天这么一说,就是想给你们提个醒。想来大太太即便管家了,也是年轻,做事儿难免会有考虑不全面的地方,以及被掣肘的地方,会有顾虑也是情有可原的。”
听了戴夫人的话,即便是知道戴夫人是在借机膈应傅母,苏颖还是觉得不舒服——你想膈应老太太。没必要把我也拉扯进来呀。
微微一笑道:“可不是呢,谁都不会喜欢越俎代庖之人。”却不应承戴夫人后面说的那些话。
戴夫人一噎,之前她还当苏颖是个温和有礼的,还会跟她同仇敌忾,哪想到却是个能够立马便翻脸不认人的。
戴夫人心里有些恼火。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也不再拿苏颖引出话头去膈应傅母了。
苏颖却没打算就让戴夫人平白利用了,道:“舅母这个情 ,我们自然是领了。说来,二房从勇武侯府分了出去,须得有个帮衬的人,免得到时候乱了分寸。我看。舅母便是再合适不过了,一来舅母慈母心肠,时常惦念着二弟妹和 三弟妹,二来即便是我能不计前嫌搭把手,可二老爷那里 是不屑于顾的,我就偷个懒。不去讨人嫌了。”
傅母如今没了诰命等级不假,可傅母到底还在勇武侯府住着,逾制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只要不是有人刻意提起来,其实并不算什么。
但傅煦阳那儿就有些不同。他们一家子是要搬出去的,以前还占着个勇武侯二老爷的名头,可如今分了家,这名头就成空了。
此外苏颖提起戴夫人慈母心肠,其实也有那么些讽刺,像出嫁的姑娘寻常都不会三不五时的回娘家,更不用说娘家的母亲三不五时的就登门来探访出嫁的姑娘了。
虽然这在苏颖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这时候就不同了,岳母常常登门,是觉得嫁出去的姑娘在夫家受苦了么?
更不用说之前戴夫人还插手二房的家事,即便是亲上加亲,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之前苏颖倒是挺感谢戴夫人的越俎代庖的,毕竟傅母的迅速倒台,戴夫人出力绝对是不可忽视的。
戴夫人哪想到苏颖会这么下她的面子,心里更添恼火,被个小辈落了脸面,这说出去,岂不是更没脸。偏偏苏颖说的话都切中了要害,戴夫人都不好反驳。
还不等戴夫人说些什么找回面子,上头的傅母就暴躁了,她拉着脸,阴阳怪气的说:“亏的你还有自知之明。”
这话儿自然是说苏颖的。
苏颖心里直想呵呵了,又觉得看来被撤了诰命等级给傅母带来的打击不小啊,好似对着苏颖以及戴夫人都没以前那么有底气了。
这种情况要是放在以前,傅母绝对早就大发雷霆,砸杯子摔茶壶了,哪里还容得戴夫人含沙射影的扯那么多。
更有可能的是,在苏颖到来时,傅母就一个杯子砸过来。
苏颖倒有些明白傅母如今对戴夫人多番忍耐的缘由了,傅煦阳和傅母日后都还得仰仗陈家这个外家,如今自然不好再和戴夫人起争端。
苏颖勾着唇角露出半个带着玩味的笑意来,傅母公主病,傅煦阳王子病,母子俩一脉相承啊。
想着,往椅子里坐了坐,轻飘飘的说:“老太太这话儿真是让我受教了,不过,也是老太太这几日修心养性的不知道,二老爷自从您被皇太后的懿旨撤了诰命的那天在祠堂 里跪过之后,隔天就张罗着从侯府搬出去呢。”
要论毒舌,苏颖如今可是直接粗暴多了。
戴夫人也稍微觉得诧异的看了苏颖一眼,就连刚才对苏颖的不满也消了一些。
“你浑说什么?煦阳何时要搬出去了?”傅母鹰钩眼钩着苏颖的皮肉,好似要把苏颖给剐了一层似的。
苏颖不得不感叹傅母对傅煦阳可是‘真爱’,似笑非笑道:“老太太这话是何意?难道是想让二老爷再背上个抗旨不遵的名头么?”
傅母一下子就瘪了,并且呵斥苏颖,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 乱说!
苏颖觉得这话儿应该是给傅母和傅煦阳当座右铭才对,既然傅母都这么说,苏颖就好好解释一番:“老太太可不能随意诬蔑我,再说这种事儿我有几个胆子也是不能乱说的。老太太可别忘了。当日皇上可是亲口说了既分了家,往后就是两家人的。更何况即便没有皇上这句金口玉言,单就是分家当日,在族中几位族老以及官府代表面前。二老爷可是亲口说要搬出去,这都是立了字据,在官府备了案的。”
“二老爷焉有不搬出府的道理,这些都是他主动的,可没别人逼迫他!更何况当日的事儿,二老爷虽然是受人挑唆,可到底事情仍旧是二老爷做下的,以至于兄弟阋墙,若不是皇上英明,我们老爷行得正坐得端。才不至于酿成大 祸,连累了整个侯府,乃至傅家。”
苏颖句句带刺,绵里藏针,唰唰的往傅母身上戳。
听得戴夫人都在一旁暗自感叹。她以往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个大家都称赞温和有礼的大太太了啊,但戴夫人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