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不愿意应付小姑子,只想潘太太能有点眼色,赶紧滚蛋。
可惜潘太太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意识,捏着帕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看的季夫人只觉得不齿。
大儿媳很有眼色的找了个理由,就从婆婆的房中退了出来,搭着丫环的胳膊往外走,拿丝帕掩住嘴边的不屑,这位嫁出去的姑奶奶的做派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季夫人不愿意搭理潘太太,既然人家愿意坐冷板凳,她这做大嫂的就成全她。
季夫人有意晾着潘太太,让她知道到底谁是主人谁是客人,到了人家主人家里,还拿乔,这算什么样子,就算这是娘家也不行。
再说如今能给潘太太撑腰的婆婆早就去世了,季大人也是厌烦了妹妹的做派,没有往日里那么热络了,季夫人可谓是有恃无恐。
季夫人就拿着苏颖送来的礼单,也看出来比往年的厚了一层,心里头的那点子不满也就散了。
偏偏潘太太非要寻晦气,自顾自的在季夫人耳朵边嘀咕苏颖这是清高看不起人,仗着自己是侯夫人,不给长辈面子,说什么病重的不能过来,实际上还不是根本就不愿意纡尊降贵的过来,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潘太太见季夫人不吭声替苏颖说话,还以为她说中了季夫人的心思,更加不惜余力的抹黑苏颖。
可潘太太忘了,她这是踩着季家在抹黑苏颖,季夫人听了这种话会高兴才怪呢,皱着眉没好气的说:“你是个什么意思?”
潘太太是准备在季夫人的寿宴上算计苏颖一把的,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哪知道苏颖突然不过来了,岂不是让潘太太的准备都化成了流水,下次再上哪里找这么合适的机会,潘太太哪能甘心。
所以就不惜余力的抹黑苏颖发泄下心中的邪火。听季夫人这么一说,潘太太拿帕子攒攒嘴角,状似漫不经心的说:“若说受了惊病了,这会子那也该是病症减轻了。怎么侄媳妇反而是病重了呢,这里头莫不是还有什么隐情?”
季夫人把礼单往手边一搁,冷淡的瞥了潘太太一眼:“外头的事儿小姑子你倒是清楚。”
耳朵可支的挺长。
潘太太被说的心虚了一下,避过季夫人的视线:“不过是听了那么一耳朵。”
说着义愤填膺的说:“所以我才觉得侄媳妇病重的不能出门里面有蹊跷,哼,她实在是欺人太甚,嫂子怎么就这么甘心被个晚辈欺负到头上来了。要是我,我定是要端出长辈的款来,让她知道忤逆长辈的下场。”
季夫人听潘太太可劲的胡搅蛮缠,心里一阵膈应。脸上的笑容变淡,不动声色的问:“那你觉得该如何做呢?”
潘太太没注意到季夫人冰冷的眼神,带着恶意的笑道:“依我看,就该当众戳穿她的真面目,让其他的夫人太太们都见识见识勇武侯夫人是个多虚伪。不敬长辈的人。我还听说勇武侯后宅空虚,妾室只有小猫三两只,那苏氏不替勇武侯主动纳妾不说,还苛待现存的妾室,实在是不贤善妒,如今又不敬长辈,这等妇人怎么还有资格做大妇!”
季夫人被潘太太这一张刁嘴说出的颠倒黑白的话气笑了。她现在很庆幸苏颖不过来了,本来两家的关系经过这一年的修复已经比过去亲密一些了,可若被潘太太这么一搅合,怕是会前功尽弃不说,怕还会连累到季府。
季家到底做了什么孽,有这么一个脑袋拎不清千方百计想着给季家拖后腿招祸的姑奶奶。还有那个寡廉鲜耻的表姑娘,都是祸端。
如果不是怕季大人觉得她这做大嫂的不待见嫁出去的小姑子,她早就把这祸害撵出去了。
想着,季夫人冷笑一声:“那你觉得谁是大妇的好人选啊?难不成是你那个宝贝闺女?”就算人家不贤又怎么了,谁都比潘如月这么个不知所谓的东西好!
潘太太脸色铁青。瞪了季夫人一眼:“大嫂,你胳膊肘向外拐就罢了,可你怎么能就这么狠心,如月她好歹叫你一声舅母,你就只顾着巴结人家,就不管外甥女的死活了,有你这么做舅母的吗?哼!你既不管如月的死活,那就别再多嘴多舌,趁机败坏如月的名声,你也不想想,如果如月的名声坏了,姗姗能得着什么好了?”
原先潘太太在抹黑苏颖,季夫人就当耳旁风,吹过就算了,可这会儿潘太太说这么诛心的话,季夫人要是再轻飘飘的揭过去,那可就让潘太太蹬鼻子上脸了。
季夫人朝潘太太啐了一口,不屑道:“姗姗姓季,你那宝贝闺女可不姓季!也是,季家什么时候出过这么寡廉鲜耻,不知自尊自爱的姑娘!也该我只是舅母,我要是真有这么个失德的女儿,不说亲手掐死她,也该绞了头发送到静安庵里做了姑子,也省的污了家里的名声!”
说着冷冷的看了潘太太一眼,恨声道:“亏得小姑子你还是季家女,遇到这种事不说亡羊补牢,偏偏还要纵容包庇,实在是让我佩服的紧!往后可千万别提起老太太,若是老太太她老人家地下有知,替你臊的不行,找你托梦也要把你给骂一通!”
季夫人把潘太太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完直接说:“玛瑙,上茶来。”
这是很不客气的端茶送客了!
潘太太落了好大个没脸,回去就唧唧歪歪的躺在床上,气出个好歹来,要请大夫来。
潘太太院子里的丫环当然不能做主,自然是报到了季夫人这里,季夫人气的拍了一下子桌子,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