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钟夫人打的什么主意,苏颖可以猜出一二来,不就是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劝解的话来,苏颖碍于众人,也只能应下来。
想让她有苦说不出只能往肚子里吞。想得倒美。苏颖眉目一转,道:“说来,倒是有件事儿我得代着我那弟妹向姜夫人陪个不是了。”
钟夫人在苏颖说出那么一番话时,已经显出衰老迹象的手就抓紧了椅子的扶手。须臾又放开了,现在听苏颖这么一说,心里一紧,脸上仍旧带着笑,“可是什么紧要的事儿?”
苏颖嘴角上扬的弧度变大,慢条斯理的说:“其实并不算什么多要紧的事儿,只先前姜家少爷还含冤莫白的时候,姜夫人担心则乱,和弟妹有了冲突。这辱及诰命的,弟妹自是担待不起的。还得姜夫人别多计较才是。”
平阳侯夫人好奇的问道:“这是起了冲突,竟是论及到辱及诰命这罪名了?看来姜夫人也实在是为姜少爷揪心呢。”
这一唱一和,话里有话的,便是个普通的丫头都能听出来,何况在座的一众人?
钟夫人强压着火气。看了笑意盈盈的苏颖一眼,心里暗想:原本还以为是个温和好说话的,没想到却是个不好相与的。
钟夫人有怒气并不是为着苏颖明褒暗贬姜夫人,而是觉得钟家的威严在苏颖身上打了折扣,道:“既是化干戈为玉帛了,这种事儿哪里还有什么好计较的,你那弟妹还年轻。不经事儿罢。”
和姜夫人相比那可实在是年轻不经事啊,苏颖点了点头,道:“弟妹年轻,不禁激,当时确实是莽撞了。”
秦夫人状似不经意的插话道:“说来,侯夫人的弟妹们是县伯陈家的姑娘吧?可那是不得了。陈家的二姑娘可是有着半凤命呢,这可是在满京城都传遍了。”
其他的夫人有附和的,也有好奇的,秦夫人笑着说:“看来大家都跟我一样好奇不已,只想着那半凤命是真是假?侯夫人若是知情。不妨给我们解惑,省的我们私下里瞎琢磨。”
陈宛秋?
苏颖抬了抬眉毛,关于陈宛秋,苏颖知道的可以算是多,又可以算是不多。最起码苏颖知道陈宛秋的底牌是什么,可对那些错综复杂的男女关系可真了解不多。
一大部分还都是她自己瞎猜测的,再想到陈宛凝先前说陈宛秋病的不轻,苏颖还持怀疑态度呢,她不怎么相信陈宛秋会生病。
谁知道陈宛秋到底在鼓捣什么。
思来想去,苏颖对上秦夫人好奇的面庞,道:“这您可问错人了,我也是等流言满天了,才不经意间知晓的呢。至于那半凤命什么的,可真不好随便置喙。”
半凤命什么的,这是不是没把正经该有着凤命的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
秦夫人一噎,旋即装模作样的笑了笑,道:“甭管那流言是否属实,等日后陈二姑娘有了大造化,凭着你们两家的关系,可不都是跟着沾光的。勇武侯怕是要更上一层楼了,到时候少不得还要恭贺一番,跟着沾沾喜气呢。”
苏颖听了,眼里已没了笑意,笑靥如花的问:“莫不是夫人知道些什么,怎么就那么笃定二姑娘有大造化?不妨透露些,让我们也跟着参详参详。”
秦夫人没说什么呢,就感觉到周围人都纷纷朝她看过来,平阳侯夫人却说话了:“她哪能知道,她要是知道些什么,就该说自家的姑娘如何如何了。”
钟夫人沉声道:“那陈家姑娘可不是得高僧批过命,,这可不是有大造化的命么?”
秦夫人终于反应过来了,点头附和钟夫人的说法,“可不是么,这前,后有半凤命的说法,总不得让人联想翩翩的。”
苏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是这样,原来夫人是信了那传言,认为二姑娘往后真的能有那么大的造化啊。”
秦夫人敢应下来苏颖这句话吗?她不敢,半凤命的大造化,那岂不是对皇后娘娘还有两个嫡出皇子不敬?她只能否认了。
“所以呢,这造化不造化的,想要论起来还为时尚早,等到选秀完了才能见分晓,到时候说不定还轮到我们向夫人您恭贺,顺道沾沾喜气呢。”苏颖可没抓住的秦夫人先前说的那后半截针对傅奕阳的话不放,而是抓住现在还没定论,不要那么快就下结论这点不放。转而又祸水东引,把问题抛到秦夫人的女儿身上去了。
平阳侯夫人跟着赞同,话没有说太满,“若是这般。你哪里还用得着羡慕勇武侯夫人,她那是舅家庶表妹,比得着亲闺女来的近密么?”
秦夫人心里自然是希望她闺女能够入选进宫的,但想归想,哪里好直白的说出来,万一到时候落选了,那岂不是很打脸?
秦夫人一时间还真有些进退两难,老姐妹钟夫人就解围道:“现在还未知呢,就像勇武侯夫人说的那般,等选秀结果出来再说也不迟。今儿可是来给寿星祝寿的。别说些外道话了,我看到戏台子搭起来,该让寿星点出戏热闹起来才是。”
苏颖嘴角噙着一抹笑,到底是谁先说起外道话的?
秦夫人从善如流的点了一出戏,把戏单给了钟夫人。平阳侯夫人好似没看见,转过身来对苏颖说话:“先前红极一时的昆曲班子后来不知怎么就散了,我还记得当时那戏班子特别有名的一出戏呢。”
“你是说《枉凝眉》吧,确实挺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