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芦荟进了屋子,见没什么异样,心里一松,赶紧再去看坐在榻上的苏颖。担忧的唤了一声。
“倒杯蜜水来。”苏颖觉得嘴里发苦,吩咐了一声。
苏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又唾弃了下自个想太多了,往常太太和老爷也是闹过别扭的,就是上回闹得最厉害的那回,老爷还吐了血。那次她们个个不都是胆战心惊的。可不是过了几天,两个人又和好起来,还瞧着比以往都蜜里调油的么。
这次实在是想多了,芦荟心里有些羞窘,薄荷那边儿已经机灵的应了一声。
这边儿傅奕阳步子却是越拖越慢。他刚才凭着一股怒气往外走,等出了正房的门,他就有些懊恼了。
苏颖的模样其实没什么不对劲的,可就是让傅奕阳想到了先前苏颖贤惠有加的时候,看起来就让他觉得那里头没有一丁点的真心实意。
无端的让人火大!
傅奕阳眉头皱的死紧,他原本回来就是想和苏颖好好谈一谈的。
关于老太太的事儿,那是苏颖的痛处,又何尝不是他的痛处。
谁都不愿意揭开伤疤,更何况还是在伤疤上撒盐了。
傅奕阳自己心也是硬的,当时陈夫人戳穿苏颖也曾经把傅母气晕过去时,傅奕阳反应还真的不大。
那件事他一早就知道了,毕竟派来看住上房的那些人不是白派来的,就连当时她们说了些什么他也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傅奕阳才一点气都没有,对傅母,傅奕阳早就放弃了,连波澜都很少有了。
对傅母曾经做过的事,傅奕阳知道的比苏颖知道的可要多得多。
可家丑不可外扬,傅奕阳自然是不允许傅家的名声蒙上阴影的,就是送傅母回祖籍终老,也不只是说说而已。
昨天的时候,傅奕阳都还搞不清楚,他到底在烦躁什么。本来都没觉得有什么,可苏颖的姿态就像是早早给他定了罪一般,这才是叫傅奕阳生气的地方?
难不成在妻子的眼里,他在认清现实后,还会不计前嫌的偏向曾经险些让他以及勇武侯府万劫不复的人不成?
傅奕阳这么想之后,还反思了一番。
今天早晨,都想着摆正姿态,装着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给苏颖看。让她不要想太多,就和以前一样就行了。
真不明白,当初她那么明目张胆的对伺候婆母做出一副“我就是尥蹶子不干,你能奈我何”的姿态的魄力都去哪里了?
当时他还纵着她在外面施粥祈福去蒙骗其他人,让其他人觉得勇武侯夫人孝心可嘉的事情,一转眼就忘了?
说她没良心还真是没说错,瞧瞧先前她那是什么态度,不温不火的看着都觉得假的很。
可真是,难道是他做的还不明显吗?
傅奕阳一边步子慢了下来,一边还在心里替苏颖开脱起来了,也不知道刚才怒气冲冲的到底是哪个了。
到了后来,傅侯爷想着他就那么怒火朝天的甩门而出。指不定明天府里就传出什么对正房不利的言语了,这可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傅奕阳停下脚步,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心里还想着,知道他生气了。怎么都该叫人过来跟着,怎么他都走了这么一会子了,还没个人跟上来?
她就不怕他去别的地方去?傅奕阳转眼瞧了瞧周围,却是对上了大门紧闭,没了人烟气的南院。
傅奕阳皱了皱眉,心里一叹,当初在南院和魏氏的日子,好像远的很,当时那些温情全都觉得模糊不清了,明明魏氏去了也没几个月。
可傅奕阳印象最深的还是魏姨娘最后的癫狂。以及那一件粉色褙子,衬得满院子的素缟,显得格外的刺眼。
素缟?傅奕阳暗自一惊,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那诡谲的梦上来了。
傅奕阳赶紧把这晦气的想法挥开,心里也没了回忆魏姨娘的意愿。
转念却想到。他的妻子绝对是有恃无恐,吃准了他不会去找其他人了,是不是?
况且府里头还没了其他人,魏姨娘和丽月都没了,柳姨娘也被送到庄子上去了,他更没有要添新人的意思,可不就是没有其他人了。
不知怎么的。这么一想,傅奕阳的火气就消了一些。
傅奕阳转身想往正院去,可又觉得拉不下脸来,就那么僵住了。
永平小跑着过来,正好撞到了傅奕阳的枪口上。
傅奕阳一见他苦着一张脸,当下不爽。抬脚就踹了过去。
永平哎呦哎呦的假模假样的叫唤着,傅奕阳阴仄仄的瞪了他一眼:“够了,还不赶紧带路。”
永平这下真是心苦口也苦了,老爷这话说的简单,带路。往哪里带路啊?
您说您刚刚怒气汹汹的从正房出来,难不成还是要回正房去?
永平苦哈哈的想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傅奕阳的神情,试探的说:“老爷,您这是要去哪儿?”
被傅奕阳狠狠瞪了一眼,永平在心里直叹气,赶紧的心思一动,就道:“前个您还问起大姑娘,这会子大姑娘病好了,要不您过去看看?”
正房原是一溜儿五间大房,另外还有东西两个小跨院,原先没人住,不过现在已经被收拾出来,等傅昀和傅晨兄弟俩再大一些,就让他们搬进去住的。
离的再远一些还有一个小院子,早先被收拾出来给雯玉住了。
虽然说离正房远,可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