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把收到的请帖送上来,撇了下嘴说:“姜夫人差人来问,太太明儿有没有空招待她?她听说了老太太病了,想过来探望。”
苏颖扯了扯嘴角。真是神烦,可想了想,说道:“自然是有空的,她好心好意的来探望老太太。怎么能把人拒之门外?”
这次知道按套路来了,怎么不像上上次,碰巧路过然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又或是像上次一样,被陈宛凝和陈夫人气晕,抬到侯府来呢。
苏颖眯了眯眼睛,想到昨天和钟夫人达成的协议,就不知道钟夫人有没有放在心上呢?
说到这个,姜夫人本人深有体会了。
昨天姜夫人知错就改,不但摆了一桌酒席像姜存富赔罪,还很贤惠大度的把自个身边最貌美的丫环玉簪开了脸给姜存富。姜存富火气就消了大半,再加上以往哪里见过姜夫人的如此低声下气,男子气概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自然是和姜夫人‘握手言和’了。
今日,姜夫人就让底下人见着玉簪的时候叫她一声“玉簪姑娘”。玉钏眼神闪烁,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姜夫人刚顺口气,那边儿钟夫人派来的嬷嬷就上门了。
姜夫人心里再不待见钟夫人这个继母,可面上该有的还是有的。
钟嬷嬷自然是了解姜夫人的脾性,不敢在姜夫人面前托大,只老老实实的将钟夫人的意思传达了一通,无外乎就是告诫姜夫人现如今莫要和勇武侯夫人过不去了。钟夫人这边儿已经给铺了路,姜夫人只要示个弱服个软,大家皆大欢喜。
听在姜夫人耳中颇为不是滋味,感觉就像是她那继母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一般,还铺路?她那继母有这么好心?
钟嬷嬷不慌不忙的加了一句:“这也是老爷的意思。”
姜夫人表面上不满的气焰一下子弱了下去,同时心里却更愤懑了。她那继母惯会投机取巧的,谁知道她到底和勇武侯夫人说了什么,偏还厚颜无耻的在她父亲面前邀功!偏父亲还就吃她这一套,实在是可恨。
心里这么想,冲钟嬷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说起来都是我的不是了。原本我们两家就握手言和了,我没来得及和继夫人说一声,竟还劳烦继夫人在勇武侯夫人跟前替我转圜。索性没出什么岔子,不然的话,可不就是让我家老爷忙活的都前功尽弃了。不过,就是这样我也该好好谢谢继夫人的,赶明儿我一定在父亲跟前夸夸继夫人,继夫人对我这个女儿实在是太尽心尽力了。”
这番话处处扎了钟嬷嬷的耳朵,钟夫人虽说是继室,可毕竟嫁到钟家几十年了,也是说一不二的老夫人了,外人不管是碍着钟家的权势也好,也是为了情面也好,哪个不都是尊称钟夫人一声老夫人,可偏偏姜夫人就是声声“继夫人”“继夫人”的叫。
这么叫没有错,谁叫钟夫人就是继室,而姜夫人是原配留下来的正儿八经的嫡女,就是比钟夫人所生的儿女高贵一头。
再有姜夫人这话儿听起来是在夸钟夫人,可实际上先是点明钟夫人画蛇添足,险些‘好心办坏事’。再听听姜夫人最后的那一句话,像什么样子,分明就是没有把钟夫人当做继母,反而是像个管事嬷嬷了。
钟嬷嬷心里忿忿,可她很知道姜夫人是个什么性子,惹急了她,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削你一顿都不带和你商量的。
钟嬷嬷挤出一丝笑来,违心道:“姑奶奶如此想,那可实在是太好了。”
姜夫人从鼻翼里重重的哼出一声来,冲钟嬷嬷摆摆手:“回去和继夫人复命吧。”
跟打发叫花子似的,钟嬷嬷一直都是钟夫人跟前得力的嬷嬷,哪里被这么下脸过,顿时脸色就有些难看。
可姜夫人混不吝的性子又让钟嬷嬷发憷,这次也只能忍气吞声了,回头添油加醋的在钟夫人面前告一状。
送走了钟嬷嬷,姜夫人越想越气,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会有这么好心,谁知道会不会在背后坑我一把!”姜夫人咬牙切齿的,她向来不待见钟夫人,甭管钟夫人做了什么,到了她这里,总是会被曲解,反正就是钟夫人没好心就对了。
这次更让姜夫人恼火的是。姜存富昨天说了要她不要再和勇武侯府对着干,要示好;今日钟夫人带来的话里也是这个意思,一个个都怕了勇武侯府不成!
可恶!
良久,姜夫人才强压下一口气。即便心里再不情愿,姜夫人也不会一气之下就和姜存富还有娘家对着干的,毕竟如今就连姜侧妃都不站在她这一边了。
姜夫人把管事娘子叫来,让她去勇武侯府送拜帖。
姜夫人断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如今服个软,那是情势所逼,没办法的事儿。
转身姜夫人就把她的心腹邵安家的叫来,急切道:“我让你查的勇武侯府腌臜事儿,你可是查到什么有用的了?”
邵安家的在心里连连叫苦,诺诺的说:“奴婢查的那些您也有所了解的。那被送到庄子上养病的柳氏,自上回打草惊蛇后,再接触起来就是困难重重啦。”
上回借着柳氏的事儿,不但是打草惊蛇,还被打蛇随棍上。被反咬了一口啊。
邵安家的忖着姜夫人的脸色,吞吞吐吐的说:“要说勇武侯夫人有什么可诟病的,那可不就是如今勇武侯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