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拆开了信件,抽出来,等看完潘璋那封措辞激烈的信件后,怒极反笑,“不知所谓!”
敢情现在就是潘如月死了,他们夫妻还活着,所以他们夫妻就罪大恶极,就该也去死?
真是个神经病。
“太太?”芦荟见苏颖看信时脸色就沉了下来,如今这会子更像是存了怒气,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和薄荷交换个眼神,心里直猜测,可是什么坏消息让苏颖这么不高兴了。
薄荷端上了杯柚子蜜茶来:“主子尝尝,若是觉得太甜了,我叫紫苏再重新调调。”
苏颖‘嗯’了一声,脸色还是阴沉着的,薄荷把茶盏往苏颖手里一放,苏颖才端起来喝了一口,伸出舌头舔舔嘴唇。原本觉得潘璋是潘家里比较正常的,现在看来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又不是在季府,只是在船上,都没看好潘如月,竟叫潘如月找到机会自杀,潘璋就该为此负一定的责任,而不是还特意写信把怒火发泄到他们夫妻身上来。
苏颖可以理解潘璋是因为潘如月的死悲伤过度,但看看潘璋写的那封信,心里暗含的意思,苏颖就在心里冷笑。
这里的‘悲伤过度’就和潘如月的‘年幼无知’一样的可笑。
苏颖忍不住冷笑出声,芦荟和薄荷不由得在心里胡乱猜测,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苏颖喝了两口袖子蜜茶,放下茶盏,抬头就看到她们俩忐忑不安的神情,点了点信纸,说:“潘家少爷过来报丧的,潘如月自戕,没了。”
芦荟和薄荷这下子面面相觑,芦荟半晌才说:“这可实在是……”
芦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尽管先前在潘如月‘兴风作浪’的时候,她还在心里头咒骂潘如月的不知检点,甚至在潘如月诅咒苏颖的时候,也在心里很很诅咒过潘如月。但没想到一转眼,人就真的没了。
“这算哪门子丧?”消化完这个信息后,薄荷咬了咬嘴唇说道,“算算日头,这会子怕是都没回到杭州吧,而且这寄信过来也是需要时间的,这可是安的什么心?”
经过薄荷这么一说,芦荟也是回过心思来,跟着面色就不大好起来。
苏颖抿了抿嘴唇,似感叹道:“不知季府可是收到了同样报丧的信,叫人过去一趟问问。”
季府是收到了潘璋寄来的信不假,但潘璋写这封信的时候,情绪已经没那么激烈了。
季夫人刚和大儿媳妇感叹了一句“如月这孩子怎么就想不开了呢”,外头玛瑙就通传:“勇武侯府的人过来拜见太太。”
季夫人心想:难道是为了潘如月的事儿?
等管事媳妇进来,把来意一说,还真是为了潘如月的事。
却不是季夫人以为的,为了潘如月和潘夫人联合外人作下的糟心事儿,反而是为了眼下潘如月没了的这件事。
季夫人皱了眉头,嘴上说着:“可没曾想你家夫人也是知道了此事。”
管事媳妇表情带了几分哀切的说:“我们夫人只接到了从镇江发过来的报丧的信件,就只想着来和您通通气了,跟您说一声节哀。我们夫人说了,不管怎么说,大家到底是亲戚一场。往前再如何,如今可是人死如灯灭,再纠结着也没多大的意思了。”
季夫人一时还摸不准苏颖这叫人过来,到底是个什么用意,但本身潘璋往侯府寄了封报丧的信,就太失礼了。
他是个什么用意?季夫人打发走了苏颖派过来的管事媳妇,就揉了揉眉心,对玛瑙说:“人都离开京城了,还不叫我安心,如今你看看,这算是什么意思?”
季夫人谈不上伤心,满打满算她才和潘如月这个外甥女相处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可这半年别说相处融洽了,只顾着替潘如月收拾烂摊子了,就已经是心力交瘁。
更不用说后头还来了个潘夫人,她们母女可是叫季夫人受足了憋屈,还受够了气,偏偏季大人向着潘夫人这个亲妹妹。
想到这儿,季夫人就冷笑一声说:“瞧着吧,若是叫老爷知道了,怕是他立马就忘了我那小姑子还有如月那丫头曾经做过的下作事儿,再想着去帮衬那起子扶不上墙的烂泥去。”
玛瑙端上一杯茶来,劝说道:“夫人喝口茶,先润润口罢。”
季夫人吁出一口气来,道:“你说璋儿还另给侯府写了封信,算是怎么一回事?”
玛瑙想了想,试探的说:“莫不是姑奶奶的意思?”
季夫人想到潘夫人先前的各种无理取闹,嗤笑道:“她什么时候能消停了,我可就安心了。璋儿还在信里说,原本她都要闹着回调头回京城来,只叫他劝住了。到底是璋儿懂事,还能镇得住。”
季夫人转念想到怕是又被潘夫人搅合了一番的苏颖,忍不住抱怨道:“旁人家的姑奶奶不说惦念着娘家,只给娘家惹事的都少有,怎么到我这里,就摊上这么个只会给娘家留烂摊子的姑奶奶。如今就是走了,这留下来的烂摊子不还得我在后面收拾,现如今可是好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实在是恼人。”
玛瑙听出了季夫人的弦外之音,劝导道:“先前勇武侯夫人派来的管事媳妇不是说了,不再纠葛于表姑娘的事了么?毕竟表姑娘说没就没了,再纠葛下去未免显得不厚道了。”
季夫人喝了口茶润润干涩的嗓子,听玛瑙这么说,叹口气道:“是不纠葛如月那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