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苏颖微拧着眉,冷声问傅母的贴身丫环黄莺和朱鹮。
黄莺和朱鹮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傅煦阳一脸阴郁,他原本还想讽刺几句苏颖,诸如“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之类的话,再想着把责任推给傅奕阳和苏颖的。
以前还能说傅奕阳和苏颖不孝把傅母给气的病情加重,可这会子说出来不但没人信还惹人说嘴。
这样的话谁说都可以,就是傅煦阳不行,要知道侯府的人谁不清楚,是傅煦阳把傅母气的中风再次发作,只能瘫痪在床的。
尤其是上房的下人,她们可是清楚傅煦阳如今说是侍奉在病床前,可态度马马虎虎的,全当是敷衍了事了。再说了昨天傅煦阳和陈夫人就隔着一扇门大吵大闹,全然不在乎他们的吵闹会刺激到傅母。
想推卸责任,也得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
傅煦阳倒是想到了陈宛凝,但陈宛凝是他的妻子,这会子又不在跟前,把事情推到她身上去,那岂不是对二房不利。
再者,比起陈夫人来,傅煦阳也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愿意和陈宛凝对上,他总觉得陈宛凝看人的时候冷冰冰的姿态,和傅奕阳一样的讨人厌。
想来想去,傅煦阳就开口说:“大嫂,现在不是教训下人的时候,更重要的还是请太医来吧。要是大嫂觉得不方便的话,只管叫人把大哥的帖子给我,我亲自去太医院求请太医来。”
苏颖听傅煦阳这么说,心里也不由得一阵腻歪。这还是他亲娘呢,要是傅母对傅煦阳不好,傅煦阳不上心倒也罢了,可对比着傅奕阳这个后妈养的,傅煦阳简直就是泡在蜜罐子长大的。他也知道都这种时候了。说话还带着坑,这又是想坑谁呢。
苏颖在心里挑了挑眉毛,张口语气就更加冷淡了:“二老爷只管放心,我已经叫大管家拿着帖子去请太医了。”
傅煦阳去求请太医?呵呵,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因着上回傅煦阳诬蔑傅奕阳和太医院的太医狼狈为奸暗害傅母。还当着皇上和忠睿王爷的面,一下子把太医院的太医得罪的彻底,如今他还好有脸面去求请太医,真是天大的笑话。
傅煦阳许是想到了这点,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不好再说什么,脸色有红变青,让他原本阴郁着脸色显得更加阴森了。
苏颖揉了揉眉心,叫黄莺和朱鹮起来,“先去伺候着老太太,有什么事儿等老太太好转了再一并算。”
“大嫂,岂可这么轻易就便宜了那起子做事不利的下人?”傅煦阳又有话可说了,苏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语气里一点儿暖和气都没有了:“不是二老爷先前替底下人求情的?怎么的如今需要她们伺候着老太太了,二老爷反而是不愿意了?”
拿人话柄,苏颖也会。傅煦阳一下子被苏颖将住,脸上就尴尬起来,愤愤的坐在一旁,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了。
苏颖在心里冷笑,他们可都是好样的,上房但凡出点什么事。傅煦阳就顶不住事儿。就拿这回傅母吐血来说,刚一发现就该叫人去请大夫去。而不是跟无头苍蝇一样。倒是有人机灵去找了苏颖,等苏颖过来的时候。上房真是乱成一锅粥,傅煦阳只顾着跳脚了,也不知他到底是为着什么跳脚的,反正苏颖觉得他不会是真心实意的担心傅母的病情就对了。
黄莺和朱鹮虽说是傅母的大丫环,但到底不够稳重,比不上杜鹃,更不用说原先最得用的白鹭了。
可白鹭和杜鹃都没得个好下场,想想看就是先前傅母脾气暴躁,对底下的小丫环打骂着泄愤,可底下人虽然心里多有怨怼,但不至于到怨声载道的地步,究其缘由,还是因为有杜鹃压着。等到杜鹃被傅母罚跪病的不轻,傅母反而是随口一说就让杜鹃自生自灭,这无疑是让那些心里向着杜鹃的丫环们更加寒心。
黄莺和朱鹮压不住,更何况这俩丫环是不是都有贰心还真难说呢,傅母若有一天被下人们的小手段磋磨了,苏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有些事儿苏颖心知肚明,但她就假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这些浑水真的说起来,搅起来的时候还有她在后面推波助澜呢。
杜鹃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因为跪得时间久了,到底还是留下了病根,平常看不出来,但一到阴雨天恐怕会不好受。
苏颖原本还想着叫杜鹃留下来,安排她去跟着福禄哥俩儿的,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在外人眼里,杜鹃就是傅母的心腹,就算是因着生病被傅母赶出来了,可到底她身上已经打上了傅母所属的烙印,苏颖要是那么堂而皇之的把杜鹃拉过去跟着福禄哥俩,这一下子就让人知道,杜鹃已经被策反了么?
那原先她曾经做过的事儿就不那么让人信服了,苏颖不愿意给自己留下什么缝让苍蝇来叮,只把卖身契给了杜鹃,权当她是自己赎身了。另外又在外头给她安排好了去处,还想着什么时候等侯府的事儿平息了,再做其他安排。
傅母吐血的事儿,陈宛凝和陈夫人很快就知道了。
陈宛凝刚准备端茶的手一顿,茶水险些撒出来,但很快她就平静下来了,问:“大夫是如何说的?”
来回话的人把话老实说了,左右傅母没什么生命危险,以她现在的样子,只能好好养着了。
陈宛凝点点头,摆手让人下去,她自己低下头来喝了一口茶,眼睛酸涩的厉害。刚从苏颖那里回来,她心里知道苏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