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夫人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绿犹豫再三,等着戴夫人食不知味的只草草的吃了几筷子饭菜就停下不愿意再吃后,张了张嘴说:“太太昨儿不是说要给大姑奶奶生的哥儿打个金项圈么?不若太太亲自过去瞧瞧外孙子。还有三姑奶奶生的姐儿,姐儿这会子该是会翻身了吧?”
夏绿说起陈夫人和陈宛凝。多少让戴夫人心情开怀一些,指使着夏绿和冬雪去翻箱子。瞧哪些是能给那么点的小孩儿穿戴的。还让夏绿去开了私库,挑拣了好些个陈夫人和陈宛凝会喜欢的摆件器具。
冷不丁的戴夫人又吩咐了:“去捡些个补身的药材来。”
“太太?”夏绿有些不解。
“给我那大姑子的。”戴夫人这么一说,夏绿就噤了口不再问了,戴夫人这话虽说听起来挺亲昵的,可作为戴夫人的贴身大丫环,对她们这对姑妹之间的矛盾,夏绿还是清楚的。
在挑选药材的时候,斟酌了一番,选上来的补药中中规规的,既不多出彩,也不会叫人挑出错来。
勇武侯府
苏颖揉了眉心,叹气道:“终于是消停了。”
苏颖觉得她还是太天真了,原本觉得傅煦阳把腿给摔断了,这下子总该能消停了吧,可他人是消停了,但那张嘴可就来了劲,叫叫嚷嚷的,真是恨不能让府外头的人都能听见他的惨叫声。
连正院都能听见,说起来上房和正院是在同一个轴心上,但却是错了一层的。但谁叫傅煦阳是住在上房的东跨院里,而这跨院一侧就是正院后头的三间抱厦。
苏颖忍无可忍,就让人去把傅煦阳的嘴给堵了,美曰其名的‘不要叨扰到老太太养病’,她可不想让傅煦阳的惨叫,都把府里头养着的狗都引来同来连绵起伏的叫唤。
可总不能一直堵着,到了饭点,总不能不让傅煦阳不吃饭吧。
这下子苏颖更错了,养精蓄锐的一上午,傅煦阳叫得更大声了,连吃的都堵不住他的嘴,怎么就没把他给呛死!
芦荟会意的过来给苏颖揉着额头,苏颖撇嘴说:“干脆饿他几顿,看他还有没有力气再叫嚷。”
芦荟忍着笑,想了想说:“再这样下去可不是法子,咱们正院离得远一些,只模模糊糊的听得到二老爷的痛叫,影响算不上多大。可上房的就不同,一来老太太没法子好生休养,再来二老爷这般不顾惜自个的身子骨,只顾得图一时之快,等日后骨头养不好,那才会叫自个抱憾终身呢。”
苏颖听了,失笑道:“我们家芦荟可真是善解人意。”芦荟说的这话儿完全得反着来听。
芦荟脸红了。
“旁人生病了都没无精打采的,怎么到了二老爷这里,就越是病重。精神越是亢奋,别是哪里出了毛病,或是摔着了脑袋,真摔出问题来了。”苏颖叹了口气,说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再去叫大夫来,不光是能看骨科的,能看脑科的也请一个来,总归是要给二老爷仔仔细细的瞧一瞧。”
芦荟咧嘴笑了笑,完了还附和着苏颖的话,苏颖自己都绷不住了。笑了出来。
等那边没了声,苏颖让奶娘把福禄俩娃抱过来,一起睡午觉。
禄小娃抓着苏颖的手指头,很快就睡着了,直睡的小脸红扑扑的。
反观哥哥。他小人家白天可是爱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不像弟弟那般有规律,睡着了还能雷打不动的。咿呀咿呀的在软榻上拱来拱去,苏颖手指头被弟弟攥着,不好有大动作,只得把哥哥搂在怀里来。
把手腕上戴的珊瑚手串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一时没注意,就被他夺了过去。不停歇的就往嘴里塞。
“这个可不能吃。”苏颖连忙把珊瑚手串从哥哥的手里要回来,结果她还没使劲呢,小家伙就已经开始瘪着小嘴巴。开始蓄泪要哭了。
“没和你抢。”苏颖撒手,“咱们俩一起玩,行不行?”
小家伙眨眨水润润的眼睛,好像是听明白了苏颖在说什么,然后……接着把珊瑚手串往嘴里塞。
你塞我扯,你哭我哄。苏颖都觉得这游戏玩腻了,可小家伙还是乐此不彼的。举着珊瑚手串咯咯笑着。苏颖拿帕子擦掉他湿哒哒的口水,“臭小子。真是拿你没办法。”
臭小子天真无邪的笑着。
苏颖羡慕的看着睡的沉沉哒的禄小娃,伸出手来想去戳一戳他吐出来的奶泡泡,芦荟小声的出声提醒她:“太太。”
苏颖有些讪讪的把手收回来,接着把还没有睡意的哥哥抱在怀里,趁机把珊瑚手串拿回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自己反倒是打了个哈欠。
苏颖终于把小家伙给哄睡了,自己也撑不住了。
芦荟望着软榻上睡的香甜的母子三人,轻手轻脚的拉了拉薄被和薄荷对看一眼,会心一笑。
苏颖不知是睡了多久,就被芦荟推着叫醒了,“太太,戴夫人还有三太太过来府上了。”
“嗯?”苏颖坐起来,觉得脸上湿哒哒的,芦荟还没来得及阻止,苏颖就迷迷糊糊的用手摸上去了,嫌弃的皱了皱眉。
芦荟忍着笑,拿过温热的毛巾来递过来给苏颖擦脸和手。苏颖小心的从软榻上起来,懒洋洋的问:“戴夫人来做什么?”
“奔着上房去的,奴婢想着该是去探望老太太的,是和三太太一块儿来的呢。”芦荟低声说着,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