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太监对陈宛秋更是轻蔑了,即使是大家大户的人家,家里头不可能没个教养嬷嬷的,就算是庶女,嫡母但凡有些见识都不会再这方面让人指摘。毕竟这庶女没规矩没教养的,叫人见了,不还是得说嫡母的不是。
可搁在陈宛秋身上,实在是太不成样子了,余大太监觉得恐怕不是嫡母和教养嬷嬷的‘功劳’,单看着她跪下行礼时就不情不愿的,这可不是‘教’出来的。
忠睿王爷临走前多瞧了余大太监一眼,余大太监会意,知道忠睿王爷这是给他机会扳回来呢,心里头别提多高兴了。要提在皇上跟前独一份的,只有忠睿王爷这个同胞兄弟了。
送走了忠睿王爷,余大太监瞥了一眼身后的小太监,低声说:“下去领赏吧,今儿的事儿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小太监冲余大太监讨好的笑了笑,打着包票:“干爹,我是您教出来,您只管放心罢。”
余大太监当下啐他一口,撵鸭子一样把人撵走了。
转头等陈家的过来打探消息时,余大太监收足了好处,又把忠睿王爷的话极其委婉的透露了一些,话可就难听了,只差没指着陈宛秋的鼻子说她没教养没规矩,想过选秀做梦去吧!
陈远良脸色尤其难看,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怎么就卡死到规矩不过关上,这不是逗我玩呢么!
陈远良难得在陈宛秋跟前硬气一回,直接把陈宛秋叫到戴夫人的院子去。
陈宛秋不情不愿的过来,进来的时候便瞧见陈远良和戴夫人一人一边儿坐在炕上,中间一张红木小炕几,两只茶盏里头还冒着热气。
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当陈宛秋站的笔直,连请安都没有的时候,陈远良脸色更难看了,至于戴夫人则是冷哼一声,陈远良瞪了她一眼,戴夫人不为多动,陈远良转头就呵斥陈宛秋:“规矩呢?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陈宛秋今天还就对“规矩”二字过敏了,如今听到了陈远良呵斥她,更是不耐烦。不过陈宛秋还没有目空一切,见陈远良态度不似以往,心里想着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当下不情不愿的请了安。
这一套请安礼,陈宛秋算是最熟悉的,毕竟在露出真面目之前,她还老老实实的装了一段时间懦弱的庶女的。
陈远良见此,脸色倒是缓和了一些,只是戴夫人仍旧冷眼旁观,不发一言。
场面就冷了下来,陈远良清了清嗓子,道:“先前你去见了皇上,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听了这话儿,戴夫人轻嗤了一声,心里早就麻木不仁了。
先前陈远良为着打探到的消息,当着丫环婆子的面,冲着戴夫人怒骂,一点都没有顾忌到戴夫人的颜面。如今见到了正主,非但一句直接的指责话都说不出,反而还在这儿瞎墨迹,哪里还有做父亲的威严。
戴夫人这声轻嗤叫陈远良心生恼怒,他再瞪戴夫人,戴夫人仍旧无动于衷,打定主意不开口,就等着瞧陈远良是如何训斥陈宛秋的呢。
小丫环战战兢兢的上了茶来,放下之后立马就退了下去。
陈宛秋瞥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茶,就是做做样子碰一下茶杯口的想法都没有,听了陈远良的问话,一下子也弄不清楚陈远良是什么意思,抿了下嘴唇:“您这是什么个意思?”
陈远良脸色沉了下,把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没等陈宛秋辩解,就转过身来喝问戴夫人。
戴夫人不急不慌,还悠闲得喝了一口茶,“老爷这可真是错怪妾身了,自打这二姑娘有了选秀的资格。”
说到这里的时候,戴夫人第一次正眼瞧了陈宛秋一眼,眼里的冷意陈宛秋可没错过,陈宛秋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难道当初的事儿戴夫人全都知道了?
戴夫人把目光收回来,现在她正眼看一下陈宛秋都觉得膈应的要命,继续说:“我这做嫡母的可是怕到时候规矩不过关,到时候丢脸的还不是咱们陈家,就约着弟妹,千挑万选了个从宫里放出来的教养嬷嬷,叫二姑娘跟着四姑娘一起好好学规矩。”
人家那教养嬷嬷可只愿意教身为嫡女的陈宛菡,那时候还是戴夫人为了不叫外人指摘,许了好处,人家那教养嬷嬷才愿意教陈宛秋的。
“可结果呢,二姑娘即便有心也是没用在学规矩上,往前她做得那些出格事儿,我都不想再说了,说了也没多大用处,再说也不过是浪费口舌。”戴夫人口气冷淡,可说到这里都忍不住带了讥讽。
陈宛秋实在不愿意听下去,她过来不是让戴夫人嘲笑的,刚张了张嘴,就听戴夫人继续说:“老爷不是指责我这个做嫡母的没尽到责任么?可老爷别忘了,到底是谁在纵容着二姑娘。如今倒好,她胡作非为,到头来被指摘的却是我这个做嫡母的,瞧瞧有哪家的庶女能有她这般大的能耐?”
“我上辈子不知道烧了多少高香,才摊上这么个庶女!”戴夫人咬牙切齿的说着,“如今她规矩不过关,教养不好,选秀时初选过不了,那才正好呢,省着把脸丢尽了!”
陈宛秋从椅子上蹦起来,冷笑道:“谁说我过不了关,等我……的时候,看谁还敢说我丢脸!所以说,省省你那些含沙射影骂我的话吧,我听着都觉得特别恶心!还有,我才是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