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妹妹把话说完。”戴夫人冷厉的目光扫过来,陈夫人悻悻然的坐下来。咬了咬牙。
陈宛凝苦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是父亲这段日子……不着四六,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瞧着父亲就那么遭了她的毒手,再也醒不过来。”
在之前陈远良踩着戴夫人的尊严和脸面。阖府都跟着抬举陈宛秋的时候,陈宛凝私下里也曾自私的想过,如果没有陈远良,陈宛秋根本就成不了那么大的气候。
可真的事到临头了,陈宛凝能做的只有被陈宛秋牵着鼻子走。
如果说陈宛凝还将信将疑,可陈远良在她们俩过来之后。就吐出一团黑血,毒就解了!不管是不是陈宛秋把解药给了陈远良,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陈远良真的中毒了!
“她同大嫂说了一些大言不惭的话,我听得气不过,就随后拿茶杯掷了她的额头。流了血,她额头上应该留了疤吧!”陈宛凝不无嘲讽的说。
当时陈宛秋说的话岂止是大言不惭,对陈宛凝来说是赤/裸/裸的挑衅,火上浇油。
当时陈宛秋还是有恃无恐,她没想到陈宛凝一言不合就直接冲她动手了,砸到额头上流了不少血,然后空间也没了。
陈宛凝回过神来,又凛然道:“父亲呢?他没事吧?”
戴夫人强笑道:“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你父亲正在想应对之策呢,不管如何,横竖有了这样的名声。她是绝技不可能再入宫的了,至于咱们家,能保住多少就保住多少吧。”
陈宛凝的眼中掠过丝丝缕缕的阴霾,阴郁覆满了脸,一脸的暗沉无光。
陈夫人颇为不解:“陈宛秋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干咱们全家什么事?”
陈宛凝假装没听到陈夫人这样傻不隆冬的话。一嘴的涩然道:“母亲,她怎的在今日发了狂?”把先前问戴夫人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她既是一门心思。削尖了脑袋也要往宫里去,又如何会按捺不住做出这样忤逆不孝的事来?”
陈宛凝说这样的话。当然不是替陈宛秋开脱,而是讥讽陈宛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在她的记忆里,不就是还没进宫就死了吗?
陈宛凝心在发颤,她想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想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分岔,想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陈宛秋的死期!
这才是最重要的!陈宛凝眼中的阴霾集结,心中的恨意滔天。她忍不住抬眼看了眼戴夫人,戴夫人面容憔悴,神色灰白,听了她的话儿,似毫无动容。
陈宛凝忍不住想,这是不是戴夫人故意设计的一出,想要用这忤逆不孝的名声彻底把陈宛秋给锢住,好让陈家能有机会跟着脱身?
可戴夫人神情中并没有多少把陈宛秋彻底打趴下的喜悦,反而忧心忡忡,这有些不寻常?
陈宛凝目光落到自己被涂了药酒的手上,喉头涌动了下,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尝试着问:“母亲让大夫给我们诊脉,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戴夫人猛然震动,更让陈宛凝心里七上八下。
陈夫人原本还坐在一旁,径自生闷气。陈宛凝先前说得那些,她一点都不知情,听得云里雾里的,就为这心里头更是憋屈。
戴夫人有什么事都和陈宛凝说,而陈宛凝又是什么事都瞒着她,导致如今出了大事了,她反而是‘一说三不知’。说不定她刚才那上蹿下跳的,在戴夫人和陈宛凝眼里,就是那玩杂耍的猴子,就是个笑话呢!
陈夫人心情不好受,又听陈宛凝说大夫不大夫的,实在是忍不住了,眼睛一瞪,“我没病!这都什么时候了,说话还扭扭捏捏,一句三个弯的,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然,我可是听不懂!谁叫就我被蒙在鼓里呢。”
陈宛凝没好气的说:“你也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安分些,让我们少跟着操心一点吗?”
“我不安分?”陈夫人混劲儿一犯,不管不顾的,站起来指着陈宛凝道,“你整日里把姐儿丢家里,就只顾着往娘家跑了,姐儿病了你这当娘的一点都没放在心上!若是你有能耐我就不说了,可咱们家是没人了还是怎的了。还需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我倒是想帮忙呢,可你们谁又把我放在心上了,什么事都瞒着我,合着便是不把我当这家里的一份子,又嫌弃我碍手碍脚叫你们操心罢!”
陈夫人说完。心里也不好受,又有气,看看沉默不语的戴夫人,又瞧瞧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陈宛凝,越发觉得堵得慌,站起来就往外冲出去了。
戴夫人生怕她虎劲儿上来了。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连忙唤了夏绿,叫夏绿好好看着陈夫人。
这一通闹得,戴夫人已经有些不支了,陈宛凝胡乱擦了一把眼泪。凑过去又是揉胸又是送水的,戴夫人才算缓了口气,摊开手心看看,已经掐出了血痕。
陈宛凝瞧见了,伸手给了自己脸颊一巴掌,鲜红的掌印立马肿了起来,戴夫人心疼不已,伸出手来给她揉:“宛凝。你这是做什么?”
陈宛凝闭着眼,眼角里泪水不断的涌出来,“都是我没用!”
陈夫人说话不中听。可陈宛凝偏偏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她本来就没有那样的本事,她才多大,可为什么偏偏叫她知道了往后会发生的事儿,却也不给她能补救的能耐,让她夜不能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记忆里的事再发生。
现如今全家乌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