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弄了不善言谈的傅侯爷,苏颖心情舒畅,坐在镜子前梳头发,傅奕阳坐在后面目光触及洋漆架上悬着的白玉比目磬,神色不由的有些赧然,他昨儿确实孟浪了些,竟然会诵出那么一句诗来。见苏颖从镜子里看他,大老爷抬手握拳轻咳一声掩饰这一丝丝的尴尬还有那么点不好意思:“昨儿辛苦你了。”
镜子里的人也随着瞟了眼白玉比目磬,横着潋滟的眼波嗔他,嘴上一点都不客气:“不辛苦,老爷醉酒后行为都很收敛,还比平常话多了些呢。”
苏颖越这么说,傅奕阳实在尴尬,只好找话说:“昨儿和两位舅兄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
苏颖抿着嘴笑:“我二哥酒量大,平时最好劝人家喝酒,还好发酒疯,每次喝醉了就爱吟诗作对,谁要去劝他,他就非拉着人家跟他一块儿作诗,作不出来就不放人家走呢。”
如果这也能算安慰的话,傅奕阳心里稍微有那么些平衡了,咳嗽一声把上扬的嘴角收回去。
这份微妙的心情维持到早餐上桌后,摆碗碟的丫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那一碟绿豆糕就摆在傅奕阳面前,他看了一眼苏颖,苏颖脸色如常,他抿了抿嘴角,先夹了一个豆腐皮包子,细嚼慢咽。
苏颖忍住笑意,摆出一张端庄温婉的神情,瞧着那碟绿豆糕,蹙着眉:“怎的大早上的摆上碟绿豆糕,未免有些甜腻了。”
芦荟瞪大眼睛,不知道苏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她也不敢贸然插嘴。
“我觉得尚可,”傅奕阳自然而然的夹起一块绿豆糕来咬了一口,秉持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很快就将剩下的吃完,还表现出一副勉强可以下咽的样子来,一脸严肃让布菜的丫头们毫不怀疑大老爷是真的不喜甜食,他还顺手给苏颖夹了一块,“你可以尝尝。”
苏颖都快被正直的像标尺一样的傅大官人给骗过去了,她筷子顿了顿夹起那块绿豆糕,细细的品尝后微笑着说:“这绿豆糕做的确实不错,甜而不腻,清香绵软。”
傅奕阳僵住了。
好在这空档里他既没有喝粥也没有吃点心。
傅侯爷在觉得自己实在是多心后,目光捕捉到苏颖眼中的狡黠,以及帕子遮不住的扬起的嘴角,他向来端庄温婉的夫人何时有这种狡黠灵动的一面?
心中那种奇妙的感觉冲淡了尴尬,傅奕阳摸了摸鼻子,复又恢复成稳重冷峻的样子。
见此,想看他变脸的苏颖失望了,还是醉酒后的大老爷比较可爱些,殊不知她神色的变化都被余光时刻投放在她身上的傅奕阳收入眼底,不知不觉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就滑过了淡淡的笑意。
“昨天你说要把正院里的窗纸换成玻璃,可想好了?”傅奕阳心情不错,话也变得多起来,就连平时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也不再是秉持食不言的规矩、弄的吃饭就跟强制性任务一般了,“你既喜欢那玻璃灯,让大管家也一并去采买一对好的,放在屋子里也亮堂。”
她什么时候说过喜欢那玻璃灯了,当时也只是觉得那玻璃灯很现代而已,再者能不能不要这么雷厉风行啊,她不是说过了先不要换玻璃窗户了吗?!真是……就在这时,苏颖感觉到桌子底下无中生有傅侯爷的腿往她这边靠了靠,顿时苏颖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就说怎么无缘无故说起玻璃灯,想起昨天夜里这男人醉酒后将**转化了一部分为明骚,做起那事儿来……还真比以往多了些情致,那些旖旎的画面在脑海里徘徊,就觉得靠过来的腿滚烫滚烫的,被烫到一样躲开,白皙的脸上迅速布满了红晕,红着脸将某衣冠**无声的诅咒,醉酒后遗症了不起啊!
苏颖突然脸红引来芦荟疑惑的打量,侯府的当家太太轻轻咳嗽一声,努力板正了脸:“老爷的好意我记着呢,正院就先不置换了,等我想好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老爷的。”
怎么听都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傅奕阳也不再逗她,点点头表示可以,端的那叫一个煞有其事。
比起大房的和乐融融,二房就比较热闹了。
二老爷傅煦阳有姨娘一人,通房数人,即使是前段时间陈夫人找了由头发作了几个通房姑娘,可架不住傅煦阳前仆后继给增加新人。尤其是新宠琥珀姑娘,对她陈夫人是恨的牙痒痒的,尤其是昨天琥珀半路截了她的胡,这让好几天都没得到滋润的陈夫人怎么不恨。
今早王姨娘又穿着一身银红撒花遍地金的褙子,妖妖娆娆的出现在她跟前,给陈夫人请了安坐到一旁,伸手理了理鬓角,轻飘飘的开口:“这琥珀妹妹许是身上不舒服,才来迟了吧。”
什么身上不舒服!明明就是……王姨娘这话就给陈夫人心中的无名火浇上一瓢油,陈夫人拧着帕子狠狠剜了王姨娘一眼,轻蔑道:“奴婢就是奴婢,一点规矩都没有。”
王姨娘轻轻勾起嘴角,说了这么一句:“好歹是太太亲自调.教过的,这点子规矩不会是不懂的,瞧着老爷还未差人传话过来,应该是耽搁了吧。”
陈夫人脸色更难看了,就在这时小丫头跑着进来禀报:“老爷过来了。”
陈夫人脸色稍霁,可等看到亦步亦趋跟在傅煦阳身后的琥珀,咬了咬牙,快步走过去把傅煦阳迎进来,恶狠狠的瞪了琥珀一眼,不过对向傅煦阳的时候硬挤出个笑容来:“琥珀伺候的老爷还满意么?”
傅煦阳心满意足,落在琥珀身上的目光里透着一丝狎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