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阳在里面听见外头的事就不耐烦的皱起眉,对这点小事就来劳烦苏颖觉得不满,大老爷心思不在后宅上,如果不是做的太明显有人暗示,他还真听不出这里头的机锋。
再看时辰也不早了。赶紧一掀了帘子出来,见苏颖撑着腰心里略微得意但面上还是清了清喉咙对苏颖说:“时辰不早,我先走了。”
苏颖也不管丽月和石榴了,一叠声的吩咐让厨房给准备些寻常傅奕阳惯常吃的点心装在食盒里交给了傅奕阳的小厮,好歹垫吧垫吧。
等傅奕阳走了,苏颖才由芦荟扶着歪坐在软椅上,问石榴:“你们主子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听刚才的说法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说什么不好来叨扰她这做太太的,像这种事只要派个人来正院说一声就行了,她还能拦着不让请大夫不成?
苏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恭顺有加的丽月,她和柳姨娘这是联手了?还甘愿被柳姨娘当枪使?丽月能和柳姨娘比,说白了丽月就跟琥珀似的,命捏在她手里,还敢来给她添堵,真是拎不清。
大夫很快就来了,诊出的结果是劳累过度,缺乏休息,这才晕倒的。
报到苏颖这里来,苏颖眉毛微微一挑:“这是累着了?做什么让她累着了?”
薄荷从鼻子里哼出声来:“奴婢问了柳姨娘房里的小丫头,说是她每日里做针线点灯熬蜡到下半夜,熬不住才累倒了。”
“哦?”苏颖脸上笑意渐浅,“可知道她在做什么?”柳姨娘这么做怕不单单是给她上眼药添堵吧,想起之前傅奕阳就到柳姨娘那去了一回,虽然没真的做什么,可那也是因为当时二房走水了傅奕阳不得不去帮忙。
如果不是二房走水,谁知道傅奕阳是不是会和柳姨娘发生些什么实质性的事,一想到这里苏颖就不由得撇嘴,如今又固态萌发了,真是不能小看那些个妾室呢。
“好似在绣佛经,”薄荷抿了抿嘴,“不会是绣来讨好老太太的吧?”
芦荟跟着眉头一皱:“这几天太太病着,府里又发生那样的事,就有人耐不住想来给太太添堵找不自在,她一个主子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做针线,底下丫头干什么吃的,听起来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再说了但凡身子不舒服,就该延医问药,请个大夫来又不费事,这样一闹下来就跟怎么了她似的。”
魏姨娘倒下了,柳姨娘站起来了。
佛经?苏颖还想到傅母罚她抄十遍的佛经呢,真有缘分。苏颖没再多问,扭头问白芷:“先不管了,刚才的粥再来一碗。”她倒要看看柳姨娘她们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桂嬷嬷的一句话倒提醒了苏颖:“老婆子突然想起来再过半月就是老祖宗的忌日了。”
醍醐灌顶。
苏颖突然明白了柳姨娘打的什么主意,傅奕阳从小跟在傅祖母身边,祖孙俩感情甚笃,而柳姨娘原先是在傅祖母跟前伺候,在这方面和傅奕阳有共同语言。柳姨娘绣佛经就是想借机引起傅奕阳的注意力,进而进发他的怜惜,是拿傅祖母的忌日做筏子呢。
既然是这样,那这番苦心不挑明了让傅奕阳知道,那岂不是白病了,这样多可惜啊。
所以苏颖就把这件事说给傅奕阳听,“听下人说是绣佛经绣到后半夜,日日不缀,她也好强,撑着不说,下人劝说也不听,这才病倒了。好在没什么大碍,喝几剂药,休息几日就行了。”
傅奕阳当下没什么表示,可等第二天就让人送了些药材去,这么看来傅奕阳是知道柳姨娘绣佛经是给傅祖母祈福用的。
这曲线救国的法子对傅奕阳这样心思敏感缺爱的人来说还是挺管用的,柳姨娘主意打的好,可这事过犹不及。
柳姨娘一个得意忘形,本来是想在傅奕阳跟前邀功,趁机就滚床单,她就提出来更虔诚更显得她走心的主意,她要给老祖宗念经祈福。傅奕阳没想那么多弯弯绕绕,估计还挺感动的,顺口就答应了下来。
苏颖知道后表示了大力支持,还让人整理出小佛堂,佛龛蒲团檀香都准备的妥当,做事就要做全套,柳姨娘病好了就去小佛堂念经祈福去了。从早上起来去佛堂呆到夜里掌灯,念经还得跪着,这回儿看柳姨娘还有没有力气上蹿下跳。
苏颖还特意吩咐了底下人尽心的伺候着柳姨娘,大鱼大肉不要吝啬,务必让柳姨娘撑下来,不吃饱哪里力气念经,傅奕阳对柳姨娘的好感度也提升了不少,渐渐赏赐也多了下来。
苏颖好似没什么变化,似乎没把老祖宗忌日这件事放在心上,刚开始有柳姨娘那样虔诚的对比,傅奕阳心中难免有些不满,可渐渐的就发现了端倪。
屋子里摆件都换上了大气比较素净些的;不经意间又闻到了檀香味儿;桌上的素菜多了起来,如果不是他来吃饭,桌子上都不放荤菜的;一沓沓字迹娟秀的佛经,看上去不是几天功夫就能写出来的……
这样不动声色的,润如细无声的祭奠法子更得傅奕阳的心,更何况苏颖从来没再他跟前叫过苦邀过功,也没有闹到人尽皆知,好似那原本就是她该做的,是发自内心做的,诚心诚意。
傅奕阳观察出这些,又想到原来的妻子也是做什么都不说,如今看来就觉得格外可爱起来。等他去柳姨娘那儿时,满桌子的大鱼大肉,柳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