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贾元春终于绷不住了。不过他好歹也是皇妃了,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发脾气,只能故作哀戚地道:“二妹妹,你何苦说这样的话?你也知道的,我们家的那些奴才最是胆大妄为,什么帽子都胆敢往主家的头上扣。我母亲没有管好下面的人,我替母亲向你赔罪。”
说着。就要跪下来给贾玖行礼。
贾玖冷哼一声,手一挥,一股柔力扫过,稳稳地托住了贾元春。让贾元春根本就跪不下去,口中却道:“娘娘说得好生轻松。只是娘娘扪心自问,您这些话,是说服得了自己,还是说服得了别人?要我提醒娘娘。令堂当家期间年年哭穷,要求典当库房里面的宝贝,而他的嫁妆私房在他管家期间,多出上百万的财货么?”
贾元春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忘记了,贾玖武艺高强。即便他唱念做打,对方也只需要小小的一个动作,就能够让自己动弹不得,自己的言行也会变成一场笑话。
所有的宫人们都低下了头,比起贾元春,他们更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宫里的人可不会忘记。当初贾家的案子结案的时候,不少官员都认为,贾政王夫人夫妇应该赔偿荣国府的损失,还是贾赦高抬贵手,让王夫人带走了他的嫁妆,还给了贾政一份家产,让这个弟弟不致于没了生计。
这些事情,即便贾元春一直想要让他消失,可是,只要他在宫里一天。就会有人提起。自然也会被宫里的每一个人知晓。
贾元春道:“二妹妹,你何必如此?你我本是堂姐妹,将来也会互相扶持……”
贾玖立刻道:“还请娘娘慎言。我只是待选的秀女,将来会如何。都看万岁的旨意,可当不得娘娘这句话。再者,若说姐妹扶持,当初宝姐姐进宫的时候,娘娘为何不留着他呢?他跟娘娘乃是两姨表姐妹,又不像我们两家。有人命在里头,家世也不如娘娘,他就是进了宫,也端看娘娘要不要抬举他。娘娘为何还是把他送出了宫?”
言下之意,你连薛宝钗都容不下,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会容得下我么?我们可是仇人。
下面的几个宫人趴在地上互相打眼色。他们站在贾元春的身后,贾元春没有看到,贾玖却是看到了。
贾元春见贾玖油盐不进,心中又气又恨,却又止不住地难过,眼泪吧嗒吧嗒地就掉下来了。
他跳上肩舆,连声命令下面的人抬他回去。
等他一走,季司赞就过来将贾玖扶了起来:“郡君,您对贾妃是不是太不客气了一点?”
贾玖眯着眼睛,道:“难道还要我跟他把手言欢?他不过是跟他母亲玩唱红白脸的把戏而已。我若是脸上缓了一缓,他立刻就跟苍耳子一般地黏上来,甩都甩不掉。苍耳子好歹还能治病,他能做什么?不来害我就已经很好了。我只希望,他今日造访,不会连累了我。”
季司赞完全没有想到,这位会当即表示对贾元春的不满,一时之间倒是愣住了。
在宫廷里面,即便对某人十分憎恨,在表面上,也要维持和气。这才是宫廷的生活之道。
跟贾玖这样,当众把贾元春骂哭的、骂跑的,即便是季司赞也不曾见过。
季司赞为难地道:“可是贾妃毕竟是皇妃。”
贾玖立刻答道:“那就等他的册封礼过了再说。”
季司赞听了,倒是呆了一呆,看见贾玖已经迈上了台阶,连忙跟了上去。
等进了内室,才听季司赞道:“贾郡君,我等都知道,贾郡君今日如此对贾妃乃是事出有因。可是,若是让贾妃这样留着眼泪、坐着肩舆穿过整个宫廷,只怕对郡君您的名声不好。”
贾玖答道:“那么,我请他入内谈话,我的名声就能够好了?只怕我这里还没有等他迈过门槛,那边关于我不孝的名声就满天飞了呢。与其让我跟他不对付、得理不饶人的名头满天飞,也好过不孝女、沽名钓誉的名头。”
更重要的是,跟贾元春那边走得近了,就意味着会被那边给缠上,然后一直被他们拖累、为他们收拾残局。
贾玖有那么蠢么?
为了贾元春把自己赔上?
之前是贾政王夫人夫妇没地方住,等那省亲别墅盖好了,就是要挟皇帝,他也要把贾政一家子塞到那座富丽堂皇的省亲别墅里面去。
这个念头,他可是在心里盘桓了很久了。
贾玖跟贾元春彻底翻脸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甚至于,连身在勤政殿的皇帝都知道了。
皇帝早就吩咐过,事关贾郡君的事儿,无论巨细,立刻回报。所以,下面的人就把事情跟王继恩说了,王继恩抽了个机会,跟皇帝报告了。
皇帝正在翻看长乐公主拿过来的、代表荣国府豢养私兵的重要证据的文件,听到王继恩开了个头之后,也只是挑了挑眉:“哦?贾妃去弘徽殿找贾郡君的麻烦了?”
“是的,陛下。”
“哦。贾郡君有没有让他进门?”
“回陛下,没有。”
皇帝道:“说得也是。那丫头的脾气可不是盖的。我看贾妃一定是被他气跑了。”
“陛下圣明。”
皇帝想了想,道:“让人转告皇后,就说,长乐难得有个朋友,就不要让宫里的妃子们去打扰长乐他们了。另外,关于弘徽殿那边的记录,可有新的了?”
王继恩连忙道:“禀陛下,昨日长乐公主回到北宫之后,并没有直接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