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替叙瑾出头的人,夏潇潇心里暗喜,道:“看来叙瑾姑娘,得自己回答我的问题了。”
叙瑾对着她皓齿微露,一股高傲不经意流露出来。
“在下仰慕叙瑾姑娘已久,不如姑娘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辛河此时已经从二楼的雅间下来,在远处轻轻拱手行礼,不动声色间投向夏潇潇的目光中带着极为的邪魅。
夏潇潇还是第一次见这样一个男人,五官生得清秀俊朗,澄澈的目光摄人心魄,不像自己周围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这个人,气场十足,毫无惧色。
“公子,你可想好了,别在你的美人面前丢了脸面。”夏潇潇好意提示,虽然依旧带着点厉声厉色,相比先前同苏妈妈说话时的语气已经是好得太多。
那些前来聚星楼的宾客们没想到还能碰上这样一出好戏,添了茶水加了甜点,纷纷将目光投去舞台上的几人。
宋子渊一拍桌子,气道:“五弟啊,你这狐朋狗友居然觊觎我的人!”
薛湘一口茶水还没下去,差点从嗓子里喷出来。
宋子渊,是不是见一个美女就是他的人?
“熙王殿下,您要是有那个本事帮她回答出来,还怕别人觊觎?”薛湘轻言慢语,一丝狡黠的笑意随即浮出。
而偏偏宋子渊觉得有理,突然站起身:“本王也要替叙瑾姑娘解答!”
他那折扇一收,立马推开那些挡着他路的人,匆匆下楼过后紧接着走近叙瑾,远看不清五官,近看方晓得叙瑾真是天姿动人,是难得一见的美中翘楚。
宋子渊接连抛了几个媚眼过后,推开长身而立的辛河,脸色沉冷下来,道:“这位公子有何赐教,本王来替她回答。”
夏潇潇脸色微皱,怎么熙王也跟着掺和进来了……
夏潇潇犹豫着要不要把他支开,若是得罪了皇亲,还真不知事情会不会闹到自己爹爹那里去。
可是都到这个份上了,她就算不得罪人家,人家还得来得罪她呢。
“既然叙瑾姑娘敢论朝事,我便问一个关于朝廷的问题。”夏潇潇停顿了一会儿,“圣人有言,治国当以民为本,如今岭南天旱,东郡洪水泛滥,以北肖小部落亦有作祟之势。国库银两只够北部固防平叛,或者洪水旱灾的解救,当今皇上该如何抉择?”
她一番话出来,对于周围宾客投去诧异的目光毫无知觉,她之所以问出这个问题,是因为不小心听到了爹爹同那些大人们议政,想帮忙解决问题才来这的。
能得到答案当是最好,得不到,不过是牺牲了一个聚星楼的名气,损失不了什么。
而夏潇潇也许没意识到,她这个问题,只要回答者稍不留意,引来的就是杀身之祸,夏潇潇本人也逃脱不了罪名。
当今皇上如今正投入心力在以北地区加固防线,她这时候来讨论这个问题,外人看来,明显就是对皇帝的处理不满意,到时候不仅她受罪当惩,说不准立功赫赫的夏国公也会受到牵连。
不过宋子渊倒妥妥地回了一句:“要本王说的话,就该把钱用来多开几家聚星楼,那些遭受天灾的只能说活该倒霉!北边那些肖小吧,也搞不出什么大事,闹一闹也就过去了。”
辛河静静伫立,当朝熙王,最为孝忠皇上的人,在聚集江湖各路人士的地方说出这种话,还真是不怕丢脸啊!
薛湘盯着宋子甄:“云王,熙王殿下……”
宋子甄知道薛湘想说什么,都知道宋子甄最为重视兄弟感情,如今看着自己的兄弟当众丢皇族的脸面,他心里自然不畅快,但是宋子渊在外面丢脸,皇上同样会生气,倒不如让皇上亲自教训来的有效。
他目不转睛看着舞台上的几人,在乎的不是宋子渊的回答,而是辛河的回答。他好奇,为什么辛河突然要给自己找一堆麻烦呢?
“郡主说漏了一个地方,还有廊州发生了一起大案,朝中也未曾派遣大臣前去解决。不过当今皇上圣明,将国银用到刀刃上已是最好。”辛河缓缓挪动步子,一双手放在身后,整个人英姿焕发,“国库非不足,而是能用智慧解决的地方,则省去不必要的金钱开支。几日前中状元的刘春珉,探花袁鹤,榜眼齐参三人分别派往岭南、东郡还有廊州,他们三人既然有才,自然要给他们报效国家的机会。”
宋子甄目光柔和,嘴角上扬。
这女人一上去便指出夏潇潇身份给她一个措手不及,再脱离本身问题中出现的选择,巧舌如簧一番说辩。
言辞中不仅夸了当今皇上免去了自己可能遭到的罪罚,还巧妙地为自己的几个学生争取了立功的机会,待此事传入皇上耳朵,哪怕皇上本不打算管那些灾民,也会将烫手的山芋丢出去,刘春珉等几人敢不敢接,能不能办好事情,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
一来二去不仅为皇上找到了台阶下,也正合了她自己的心意。
夏潇潇心中一惊,没想到他竟然识破了她的身份,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问道:“就算三人有才,没有钱又如何办事?”
“若是有钱就是人人都能办得了的事情,没钱才能体现出一个人的大智慧。”辛河再次对她邪魅一笑,“相信不出一月,岭南和东郡的灾情可解。”
辛河冲着她微微行礼,走近她身边,在她耳边低语道:“若不是今日遇见了我,就郡主这直言无诲,纵是先帝封烈阳郡主之名,怕是也逃不过冒犯天子的罪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