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我懵在原处,看看她,又转头看看身后的罹臬。
罹臬目光淡然从容,好像超脱世外什么也没听到似的,目光妥妥地停在交叠的手上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魔君见我没甚动静,又唤了我一声“扶末,你还愣在那里作甚”
“啊啊”我结结巴巴敷衍她,磨磨蹭蹭站起身来“可是不知道魔君大人您是想梳个什么样的头发呢”
魔君见我站起来了,闭上眼睛等我给她梳头发,庄重道“我要去上早朝,你梳得正式些便可,不必像你今日花枝招展。”
我颤了一颤,小心应道“喏。”
为了响应魔君赶早朝的心思,我故意让手里的雕龙玉梳走得慢了又慢,几乎像是爬行在墙面的蜗牛一样缓慢前行。
我敬佩罹臬母妃的好定力,若换做是我坐在那里定将这个梳起头发来磨磨唧唧的小丫头掉到厨房去。可她只是闭着眼端坐在凳子上,别说催我,连眼都没张开。
她的这份镇定自若让我感到惶恐不安,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忆当年在神女祠清修的时候和慧云祠主学来的女子清修时梳的发型。
隐约记得,是怎么着来
我确实在神女祠梳了一万年这样的头发,这其间大多却都是易北他替我梳起来的,何况清修过后的一万年也都这样沧海桑田过来了。又怎能求我记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仅凭靠着我模糊的记忆,我忐忑不安的梳了个形状出来。
虽其过程与我模糊的记忆又极大一部分的交合重叠处,这梳出来的形状却与记忆中神女祠堂里清修的女子梳好的样子很不一样。见这样的结果,我诚惶诚恐伸出手想把魔君的头发散下来。
依照九重天被玄冥一族攻破的形势来看,她是万人之上的魔君,是六界尊贵的人。胆敢在她脑袋上动土,我倒也是个人才。
我搭在簪子上的手指有些颤抖,正想着微微使些力气,魔君却睁开眼了。
这双眼睛,睁得的确让我惴惴难安。
我看着手底下被我盘成一团的头发,无奈彷徨得有些手足无措。
魔君对着镜子打量一番,冷冷一笑让我霎时间毛骨悚然。她对着镜子考虑了这么久,过会儿骂起人来定是锦心绣口雁过无痕又能活活把人气死,虑及往日我叫板文曲星君的形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个告诫,防备挨骂的时候一个没忍住气出个失心疯的毛病。
魔君抬手轻轻覆上了头发,她十指纤纤戴着华丽而尖锐的护甲让我十分地心惊胆战“你倒有几分小聪明,这梳头手艺委实不多见,怨不得我玄冥的两个皇子争着抢着要娶你。”
说罢,魔君不急不缓地在桌上罗列的珠钗里随手捡了几个,一支一支徐徐插进头发里。
我替魔君梳的这头发也只能算得上是整洁两,被她拿簪子看似随意修饰上一番,竟有了大雪寒梅般冰冷孤傲的韵味。
如是形状,我纠结该不该夸她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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