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凌霄会上,已经是强强作战,城中到处都有一股紧张的气氛,就连叫卖东西的小贩声音也拔高了几个调,有些嗓子好的,一声比一声高,唱出了激扬调子来推售自己手中的东西,语气好像上台的人就是自己一般。
段辛辰恒星子这次不在台下坐着,而是到一旁候着,段辛辰好巧不巧抽到了恒星子,恒星子看了一眼签,嘴角噙笑,“哟”了一声:“早就想跟你比比看了。”
段辛辰悠然地笑着。
另一边林途寒抽到了夏屿青,夏恒川心里暗骂自己一声乌鸦嘴,他心里确实觉得对不住师父,但还是希望夏屿青别被打得太难看更好,夏屿青这个人一向要面子,小时候被他欺负多了,嘴上不说,有时候回到自己院子里偷哭这件事,夏恒川还是知道的。
今天是抢斩风的人先,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头,一个黑脸的中年汉子,一个穿道袍的中年女道姑还有肩膀上扛着一把锁链的清瘦男人。
中年道姑一手拂尘缠着锁链,两人难分难解,道姑表情始终绝情绝欲,上下挪腾,清瘦男人借着锁链手长的优势每次都险些才勾到道姑道袍的边角,清瘦男人眉头川字不解,脚步几乎不动,两人都没有拼死的架势,让人看上去没有太大的兴致,台下的倒彩声不久之后就高高低低响了起来。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面色淡漠的道姑似是不满地“啧”了一声,终于不想再继续缠斗下去,手中拂尘乱舞,如一朵炸开的白色芦苇,锁链虽粗,但在清瘦男人手中运作细致,竟如一条灵活的小蛇,躲开了拂尘的追逐,始终没怎么动的男人终于一踏飞起,铸武台木板上瞬间出现一个大洞,铁链迅速飞出去缠上拂尘,道姑伸手想抓住,铁链却被牵引向下,复又如小蛇猛然抬头,咬住拂尘,把炸起来的那朵花又拢成了一条柔顺的马尾巴,男人随即用力一扯,拂尘从道姑手中垂下。
清瘦男人躬躬身,把锁链上的拂尘抛出去,道姑手中接到,也不做言语,足尖一点,跳上青龙柱子,又掠上屋顶,消失在众人眼中了。
面目慈祥的老头跟黑脸的中年汉子则简单的多,老头手中无剑,只有两指并拢做指剑,中年汉子则佩一把清亮细剑,他大吼一声向前冲来,老头用令人咂舌的速度冲上去,一指点在他的眉心,笑道:“还是简单一些好。”
慈祥老人跟清瘦男人之间依然没有太大的看头,这慈眉善目的老人依然是一招制敌。
老头厉害是厉害,但是看得不过瘾,夏恒川身边没有段辛辰能问,憋得难受。他探头看了看全神关注手中盘着两颗核桃的夏岭,终于没敢问。又看老头接过剑,笑笑从侧边台阶上下了台,夏恒川初看他刚走下台阶,再看他已经走到街的口,最后一眼老头已经消失了。
夏恒川看他一身奇妙的身法,终于忍不住问道:“爹,这个老头是谁?”
夏岭头也不回:“知语山的家主祝不惑,这次不知是为家里哪个后辈来拿斩风。”
段剑笑道:“大概是他最为宠爱的小孙女吧,听说最近快到十二岁的生辰,一把斩风,算是大手笔。”
夏恒川愣住,想起自己十二岁的生辰,收到夏岭送的几本秘籍,而夏屿青十二岁的时候,却只是收到了寥寥几句话,说他是夏家子孙,说他身上背负着光复夏家剑的使命,那时候对夏岭来说,这个最受宠爱的大儿子已经算扶不上墙的烂泥,但这么多年,所有人对小有成就的夏屿青依然是隔了一层。
那慈祥老人眨眼间却又回来了,他手中牵了一个小女孩,向着这边走过来。这里恰好空出段辛辰和恒星子的两个位置,夏恒川转身对小五嘱咐了两句,小五小跑过去,躬身作揖,指着这边两个空座说了两句话,很快,老人领着自家小孙女走过来。
这仙风道骨的祝不惑走来,夏恒川微笑作揖指着两个位子,祝不惑抚须一笑:“多谢这位小少爷。”
早已站起来迎接的段剑夏岭抱拳,夏恒川介绍:“这是家父夏岭,这是段剑段前辈。”
祝不惑手中的小女孩站在其中一个空椅子前抬头看着三个人,眼眸明亮,一头黑发垂在脑后,更衬得肌肤雪白。
听夏恒川介绍,小女孩先开口,声音软糯:“伯伯哥哥好。”
祝不惑摸着小孙女的头笑着:“早已听闻铃吾夏家剑段家剑,台上已经见到两位家主,但想到这次纯粹是带小孙女出来玩,就没特意去府上叨扰。”
夏岭道:“祝先生何不多留一段时间,铃吾湖光山色再加上皮影戏每月十五的烟火,都值得看了。”
小女孩偷偷摇着祝不惑的手,看样子已经动心。
祝不惑怜爱地摸摸孙女的头,大笑:“一定一定,祝某就先谢过二位的盛情了。”
小女孩看着自己的爷爷笑了,也眯起一双好看的眼。祝不惑刚拿到的剑放在小女孩手中,像是随手送出的一件玩具一样随意。这一随手,不知多少人看到会嫉妒地眼红。
台上夺剑谱的一场马上开始,恒星子和段辛辰各站一边,双刃长剑在没有日头的天气中也反射出一股清冷的光。
夏恒川盯着台上的两人,耳边听着这小孙女一直在祝不惑的耳边问,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
恒星子双刃灵动,偶尔一掠便至段辛辰身后身侧,段辛辰长剑凌厉,一剑递出,浩气蓬勃,两人台上交手不下百余招,刀刃碰撞之中,不断溅起火星点点。段辛辰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