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大风呼啸,如猛虎下山,震彻原野,这风声却被刀啸声压了一头。
女仙人接连出掌拍向林阔,轻盈翩跹,出掌看似绵软,落掌时却震得林阔不断后退,林阔架刀挡下,掌刀指尖气势翻卷,一旁环绕的石头被劲风搅碎成了几块,哗啦滚落山下。
林阔大刀猛劈,女仙人一扭身,抬手握住刀,用力一拧,竟把刀和林阔一起单手举了起来。
林阔想要抽刀,却无论如何用力都抽不动,他脸色微变,女仙人双脚离地,猛地把刀与林阔猛地掼出去,林阔持刀在地上滚了一圈,向后脚踏巨石,直接踩碎了石头,才勉勉强强站住。
夏恒川目瞪口呆地看着,看女仙人身姿苗条,说起话来也是温柔恬淡,一副不知杀戮为何物的样子,不过,夏恒川看看身边的禹州鹤,禹州鹤没什么反应。
他倒是觉得面前的这一幕倒是有些理所当然了。
这一手确实有些吓人,如果禹州大街上那些苗条水灵的姑娘都能力扛千斤,也太可怕了。
夏恒川问身边禹州鹤:“这位女神仙究竟是谁?”
禹州鹤一直紧盯着女仙人,声音中有小小骄傲,说道:“林阔打不过的人。”
夏恒川看到她握剑的手骨节泛白,估计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刚才错失了十两银子,就算有生意送到了面前,她也不会想做。世间事,果真是一物降一物,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禹州鹤竟然还会有在乎的人。
转念一想,这么多年见禹州鹤风里来雨里去,他几乎忘了这人是个不过才十几岁的女孩子,藏在一张面具下,也不能让她早早变成大人啊。
林阔双刀猛挥,一道道金黄气劲飒然而至,却被女仙人平静地拿手指拨开,道道金色刀气密集如风,女仙人游刃有余地将他们拨分开来,又一勾手指,将这一道道金黄色的气劲拉扯到手中,十指飞动,编织成一柄虚如无物的剑。
禹州鹤悄声说道:“你如果能像她一样做到这样,就算轻功走上一天也未必会累。”
夏恒川点头,凝神看着女仙人手中越发金光璀璨的一道道剑气,剑在她手中看似如无有,有一股说不明的缥缈感,像是真实存在,又不像是真的,却比林阔手中黄金两刀都要有气势。这气势非大开阖的酾酒临江横槊赋诗,而是天然的庄严感,与人间自有一段距离。
林阔七刀过后就不再劈砍,他看着女仙人手中渐趋完结的一剑,那剑的金芒如同一轮明月。
林阔冷声笑道:“这么多年,你还是只会这镜花水月一招?”
女仙人一笑倾城:“这么多年,我只用这一招,就敌得过你千辛万苦的折山摧海之招,限月之后再无尽意,故步自封多年,你简直就像是月宫中的嫦娥,给自己铸造了一座牢笼啊。”
林阔听到他的嘲讽,脸上冷笑凝固,双手刀飞速旋转,夏恒川眼中只能见刀转如轮,一小股龙卷风自林阔刀下飞出,地上的碎石被裹如两股旋风气流当中,直接搅碎了路中间一块供人休息的石头,碎石又被吸入旋风当中相互碰撞激荡,发出恐怖的咔咔声,时不时有碎屑从风中被甩出来,飘砸在一旁。
夏恒川看到这招,想起自己在客栈里转给林途寒看的那招,心中讶异,难道夏岭那一招另有妙处?
女仙人原本随风轻轻飘荡的衣袖被风一卷,这时却也没有被骤然拉紧,而是仍如前时一样,轻柔飘逸,仿佛林阔刀风所至,不入她国。
她看着林阔,神色平静,微勾了勾嘴角,眼神中却逐渐出现怜悯,她手中剑气渐趋圆满,女仙人手指一勾,禹州鹤手中剑倏然转着圈飞出去,落在了她的手中,一柄黄金剑气跟禹州鹤手中剑重合。
夏恒川看到禹州鹤质朴无华的剑瞬间光耀四周,光彩自下而上,锋芒毕露,女仙人握剑前行,身形飘摇穿过旋风,一剑指向林阔眉心,林阔眉心处金光一亮,如被火灼,他眉心疼了一下,竟然留下了一个菱形的烙印,仿佛被一双鹰眼锁住。
林阔心头一惊,身形远掠,双手不再旋动,两道旋风依然不停往这边扫来。
眼见旋风要扫到自己身边,禹州鹤叫道:“快跑!”她拉着夏恒川往旁边跑去,旋风卷过一遍,身后石头碎尽。
女仙人回头轻轻皱眉,跟着林阔过去,脚尖在山头轻点了记下,一掌袭向林阔胸前,林阔身形弓起,不让她的手触到自己身上,同时腿鞭顺势扫过去,女仙人轻轻一扭身躲开,一掌未推到尽头,这一掌的余劲却穿山透石,仍把林阔拍在了山石上,轰然巨响间,石头应声断裂,女仙人也退后几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向回走去。
林阔从石头上落下,大喘了一口气,瞬间起身,双刀又掠来,左手刀先至,一刀要斩华山,刀上金色光芒暴涨,女仙人一剑回身,右手绕过左臂,以剑尖挡住,林阔另一刀横劈过来,雷霆万钧,隐约可见刀上炸起的雷花。
女仙人轻描淡写,单手画圆推开腰上一刀:“可惜今天不是雨是雷。”
林阔阴沉重复道:“可惜今天无雨无雷,否则定要你命丧当场。”
禹州鹤躲避得还算轻松,夏恒川则蹦跳得有些狼狈,衣袖袍角已经尽数被搅碎,他试着用掌风击开这道难缠的风,手心一气发出,却被小龙卷吸入,让这道风的劲头更大了一些。
禹州鹤远处叫道:“夏恒川你别乱动!”
夏恒川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旋风立即卷过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