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被梓月点名的苏闻天莫名的心头一跳，轻咳一声，道：“殿下来了几日都未曾出门，属下是想，火舞国与雷泽风光迥异，殿下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陆仟尘目光微转，也帮腔道：“二哥说得不错，四国大比近在眼前，以殿下的实力，必然会被学院选中。火舞国作为主办方，眼下正是热闹的时候。殿下既然在此，不妨提前熟悉一下环境。”
梓月点了点头，忽然道：“陆阁主可知今年的大比为何选在火舞国？”
陆仟尘像是想起了什么，蹙了蹙眉，道：“据说圣使提出的建议，四国君主皆无异议。难不成其中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梓月勾唇，眸中闪过意味不明的暗光，道：“陆阁主觉得圣都与四国关系如何？”
陆仟尘心下讶异，圣都自出世以来，都以神秘和强大著称于世，圣使更是各国君主想要拉拢的存在。然而，殿下却问起圣都与四国的关系？
思索了片刻，道：“无论在哪个国家，圣都的口碑都很好，一来是因为超群的实力令诸国叹服，二来，但凡各国有了灾难祸事，圣使都会不求回报的给予帮助。所以，要说到关系……”
梓月见他拧眉，便道：“不求回报么？那么冰羽帝国灭亡之际，悲天悯人的圣使又在哪里？一度被人认为被神眷者的冰羽国臣民一夜之间被屠的干干净净，陆阁主认为四国联盟当真有这等实力？不要忘了，冰羽帝国可是繁荣了千年……”
陆仟尘心中一凛，忽然他又想到那个传言，道：“那个关于‘银瞳出，天下乱’的传言，莫不是？”如果圣都真的有问题，那冰羽帝国的灭亡，恐怕不是偶然！
瞥见他眸中的惊色，梓月微微一哂：“陆阁主不妨想一想，在这个传言出现之前发生的事情。”
苏闻天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殿下跟四弟说的这些，拆开来说他都能明白，合起来……怎么感觉云里雾里的？
陆仟尘凝眸深思，过去的那几年里，为了逃避追捕，他们一直辗转各国。所以消息也比一般人灵通些，至少，上一届四国大比，哦不，那时候还叫五国大比，那一届发生的事情，他们知道得一清二楚！
五国大比之后，冰羽帝国就被四国围攻了，随后，那个关于银瞳妖孽的传言才在四国散播开来。那么问题就出在那一届大比上！
忽然，陆仟尘眸中一亮，道：“殿下说的是上一届五国大比，冰羽帝国夺冠后拒绝圣都邀请的事情？”
梓月道：“不错，每一次大比之后，都会选出十名优胜者送进圣都，说是代为培养。如果真是这样，那名冰羽帝国的弟子为何要拒绝？退一步来说，那些被选中的弟子，有谁真正回来过？”
陆仟尘心中惊疑，道：“这些被选出的弟子，天赋实力远在常人之上，如果真的有去无回，一次也就罢了，可这么多年来，各国为何从未有过异议？还有他们的家族，也从未声张过！”
梓月眸中划过一丝嘲讽，道：“家中的弟子被圣都选中，他们只会与有荣焉，又有谁会计较他们真正去了哪里？就算真有异议，又有谁敢跟圣都叫板？
至于各国的国君，如果不是他们的默许，五年一届的各国大比，又怎么可能会延续下来？对于某些人来说，只要利益足够惑人，有什么不能背叛的？……冰羽帝国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苏闻天忍不住插嘴道：“那圣都的目的何在？”
梓月眸中闪过一道寒光，长叹一声，道：“目的？呵，还不够明显吗？通过这种方式掠夺人才，蚕食各国实力，四国已经逐渐成为圣都的属国了，冰羽帝国已灭，四国却还是只顾自己的利益，殊不知，唇亡齿寒呐……”
陆仟尘心中一寒，果真如此，那背后之人的野心怕不是一般的大，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北境收入囊中！
思及此处，脑海中似乎闪过一道灵光，总觉得冰羽帝国与他的母国爆发的内乱有些像，不同的是，他的母国换了一位主人，而冰羽帝国，则直接被灭了！
陆仟尘看向梓月，只见她目光放空，幽冷的眸底薄霭重重，让人看不清在想什么。他也的确看不透这个少年，冰羽帝国的灭亡算得上是王朝秘辛了，可她却仿佛亲身经历般耳熟能详！
不仅如此，几乎所有人都迷失在圣都的光环下，她却能抽丝剥茧地分析出各国所处的困局！她才多大？不过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所思所想却早已超越了他们这些人……
沉默了片刻，道：“殿下打算怎么做？四国大比可还要参加？”
梓月点点头，道：“自然要参加的，本殿不仅要参加，还要打进前十，不然怎么找到那个神秘的圣都呢？”
苏闻天道：“殿下要保北境四国？”
梓月嗤笑一声道：“本殿可没有这个觉悟救苦救难，王朝兴衰本就是历史的必然，四国存亡又与本殿何干？”
苏闻天心头一滞，只觉得少年凉薄的话语仿佛漫天冰雪般，将他从里到外完全冻住，只是她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浑身上下禁不住回暖。
只听她用极致平淡却又无比清冷的话语从上首传来：“给九阁十八司还有右护法传信，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跟圣都扯上任何关系，也不要招惹那些圣使的拥护者。”
明明是没有任何起伏的话语，听在陆仟尘和苏闻耳中，竟是无比温暖，殿下这是不想他们趟浑水，怕他们伤了性命吧？陆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