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月点点头，便又抬起了雪玉般的手掌……就这样，梓月的本源像是旱雨两季的水位般升上来，降下去，再升上来，再降下去……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梓月的本源恢复速度也越来越快，恢复周期从一开始的的一个月到半个月，从半个月到十天，五天，一天，几个时辰，直至后来的随耗随补！
她甚至在日复一日的苦修中，领会到将自身灵力压缩成本源……以至于原来肉疼不已的本源消耗，到如今跟随便浇浇水没什么区别……
然而，莲华塔内的所有灵兽，包括帝墨，却只觉得心疼又心酸，因为她这一坚持便是十年。经过十年的灌溉，青木终于从最初毫不起眼的幼苗成长为枝叶繁茂的大树，虽不足以化形，但灵识却已成熟。
而梓月，因为本源都成了青木的营养，她自身的修为并没有大幅度的增长，但好歹也到了灵宗高阶。相比于她的修为，她的耐力，心智，以及修炼速度却提升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每一丝本源的流失，都像温热的鲜血离开身体一样，夹带着难以言喻的切肤之痛。本源耗尽之时，就跟濒死的人一样，通体森寒，力量全无。一次还好，可次数多了难免不会崩溃，但她却坚持了是十年！
值得欣慰的是，这株被她灌溉着长大的青木自从觉醒了灵识便对她无比依赖，而且如今他已经可以自行修炼了，她的自虐也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算一下时间，唔，她在空间里面呆了十年，外界不过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距学院选拔也只剩下十多天了，是时候出去转一转了。
临走前，梓月看向帝墨，道：“你要跟我一起出去，还是呆在塔里？”
帝墨沉吟了一下，道：“我就在塔里，有什么需要再唤我便是。”对于帝墨的选择，梓月不置可否，让浮生化作狐型面具遮住那张让人心尖发颤的冰雪容颜，在小巧纤薄的法衣外套上音攻分院的制服，带上伪装成一只闪电貂的苍冥迈出了莲华塔。
在迈出去的那一刹那，银发换成青丝，冰眸氲出墨瞳，便从冰雪化身的少女成了白衣狐面的淡漠少年。
是的，淡漠。在帝墨的熏陶下，梓月一点一点掩去了自己的棱角，不再披着冷漠的外衣，因为她自己就是淡漠的化身。不怒不笑，万般情绪都敛进那双神秘而深邃的清淡凤眸里。
她似乎很干净，干净到没有七情六欲，又似乎很安静，安静到哪怕身处繁华乱世也自成一片天地。有时候连帝墨都分不清她是真的被自己磨平了性子，还是完全伪装了自己。
十年前的梓月在自己面前像个孩子，十年后的梓月，他却完全看不透了……也许不是她习惯了淡漠，而是那个能引起她情绪的人不在而已……
九渊殿里，梓月缓缓迈出大门，此刻正值午时，阳光洒在身上，让梓月不由得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本源不断流失的原因，她的体温也如冰雪般沁凉。这般温暖的阳光，好久没有体验过了……
抬起白皙到透明的指尖，迎着阳光，微仰着脸去看肌肤下暗自流淌的血色，梓月有些恍惚，以前也不是没有闭过关，可这一次出来，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追云和觅雪来到九渊殿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一袭白衣的少年，就那么站在灼目的光晕中心，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金黄色的光影里。
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梓月放下微抬着的手臂，看向他们。忽然，眸心微动，目光掠过追云和觅雪，落在那一袭烟灰色身影上，道：“你回来了。”
烟灰色身影，也就是梓枫，望着不远处白衣狐面的少年，听她用清清浅浅的声音道：你回来了……仿佛他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唇片动了动，道：“我回来了。”
世俗界与雷沼的时间是不对等的，他觉得自己离开了好久好久，离开的每一天，他都在想着等他回到阿月身边，她会多么开心，他又会多么激动。
可对上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所有的热情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心尖的激动也被涩然代替。他们的契约还在，可她……已经与那个人结了婚誓……
这感觉，就像是自己精心灌溉的花儿在不经意间被人摘了去，还真是有苦难言！
而那个人，也是一如既往的小气，就连莲华塔，也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居所，那里，已经有了新的伙伴，她的伙伴……也许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梓月牵了牵唇角，道：“阿枫，这段时日过得可好？”
梓枫的心因为她的这一句话而渐渐回暖，道：“好。”怎么会好？为了早日回到她的身边，他拼了命的修炼，每日都在尸山血海中锻炼自己，只望着能提高实力……
梓月眸中似有细碎的流光闪过，唇角牵起温软的弧度，道：“辛苦你了，可要先回塔里休息一番？”他的气息比之前浑厚了不知多少倍，可见实力确有增长。只是雷沼是什么地方？又怎么会像他轻描淡写的一个“好”字可以概括的？
梓枫对莲华塔有着特别的归属感，道：“好，我也想认识一下新的伙伴。”自与她伴生以来，塔里便只有他。如今不仅多了麒麟焰和苍冥，还有浮生，帝墨等这些后来者……
梓月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但她不能厚此薄彼，道：“塔里确实多了几位新伙伴，你若不习惯，我嘱咐他们安静一点。”
顿了又顿，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