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对他敬而远之,说他冷漠无情,说他是个不祥人,只有这个丫头,一直对他不一样。
他把头凑到床里头去,却还是只看到她一个小脑袋,她捂着脸,把头侧埋在枕头里,被子还直盖到脖子上。
他能听到她低低的啜泣声。
“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回答他的,只有空气里,那种细微到容易被一般人忽略掉的啜泣声。以及因为哭泣,伴随着人体温度的升高。
“蓝儿”燕北玦用了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温柔,深情喊了一句,叶蓝草依旧没有反应。
她就这么一直背对着他,一动也不动,可她却在哭。
刚刚才发生的事,早已被他选择性的遗忘了,看到小丫头这般伤心,还完全不理自己,他只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还管什么谁是谁非?
“蓝儿”燕北玦心里很空,也很慌,他对这样的心理活动很陌生,也很不喜欢。
因为这样的他完全不知所措。
“蓝儿”燕北玦靠了过去,脑袋抵在她的脖子上,隔着被子抱住她。
“蓝儿、蓝儿……”像眷恋母亲的孩童,他紧抱着她,低声地唤着。
以前,燕北玦从未唤过她蓝儿,都是小丫头、丫头的叫,亦或是偶尔喊蓝草,从未像现在这样,这样低沉缱绻的喊她蓝儿。
叶蓝草心里根本抵抗不了他这样的诱惑,心里已经原谅他了,但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猪头脸,就一直没有转过头来理她,不知不觉的,居然又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都已经黑灯瞎火了。
床头的桌子上有火折子,叶蓝草起来点了蜡烛,昨天下午睡了一觉,刚才又不知睡了多久,叶蓝草现在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这一觉醒来,叶蓝草感觉自己的脸似乎都不怎么疼了,昨天她只要一咬个牙都疼得不行,现在貌似都感觉不到疼了。
叶蓝草坐回到床上,抱着枕头,回想傍晚,燕北玦抱着她温柔缱绻的喊“蓝儿”,一身细胞都沸腾了。
天呢!她突然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蓝儿、蓝儿
叶蓝草就这么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傻笑,脑子里都是燕北玦反反复复温柔缱绻的呼唤。
天快亮的时候,王仙雅打开房门走了进来,走到床边,只见叶蓝草又抱着枕头,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得不醒人事,睡姿虽然不雅,脸上却带着甜甜的笑意。
就在半个时辰前,叶蓝草起床吃下了桌上昨晚王仙雅给她准备的半盘糕点后,又躺下去睡了个回笼觉。
王仙雅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过去帮她盖好被子,目光掠过窗前的梳妆台上,发现上面放着一个十分精致小巧的琉璃盒子。
王心雅目光在那盒子上停顿了几秒,什么也没说,转身静静离开了房间。
天光大亮时,整个丞相府晃如一锅热油被滴进一滴水,一整个炸开了锅。
准确的说,炸开锅的是裴诗儿居住的香梧院……
叶蓝草窝在被窝里,捂着嘴巴偷笑。
大夫诊不出啥来,可是裴诗儿的惨状,看起来又跟个中风病人无异。
一连两天,几乎请遍了一整个堇林城里的大夫,都没能诊出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