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琪翻着眼珠子道:“我可没这么说,我是说啊,贵府处理事情太草率,就凭一盒不知道让谁动过手脚的伤药就来判定我姑母下毒,污蔑就算了,还把人给逼死了,这不明摆着欲盖弥彰吗?”
沈令菡笑笑,“我可不懂断案,只知道我家阿让九死一生,差点就没命了,至于其它的,您要不去官府报案查查?”
孟琪恨得直咬牙,这死丫头还是这么欠,根本油盐不进。
“别胡说八道。”孟夫人假意呵斥孟琪,“三郎媳妇啊,琪娘因为她姑母的事正伤心,你别同她计较。”
“哪能呢孟夫人,三夫人忽然出事,家里人都挺难过的,母亲大嫂她们伤心的不得了,要不也不能病到不能理事,周夫人的心情我能理解的。”
孟夫人算是看出来了,从这丫头嘴里大概撬不出什么来,问了也白问。
“罢了,我跟琪娘就不打扰你了,我去看看阿逊,这孩子没日没夜地守灵,怪叫人心疼的。”
“那二位慢走,有时间再过来坐啊。”沈令菡客套地把她们送到门口,对着孟琪那张脸只是笑,差点没把她鼻子气歪了。
谈让从屋里出来,盯着他媳妇笑,心说这小丫头片子还挺会装,寒碜人的时候一点不含糊,像是只藏头露尾的小狐狸,别提多可爱了。
沈令菡关上门就叹气,“哎,我这会儿倒是觉得三夫人母子俩怪可怜的,人再怎么可恨也罢,阴阳两隔总归叫人唏嘘。”
可怜么,一点都不。谈让生来就不知可怜为何物,因为它毫无意义,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小媳妇天性纯善,她不知道有些地方就得你死我活,谁也别替谁可怜,对手不死,可怜的就是自己。
“孟夫人做张做致,并非真替三夫人惋惜,你瞧着吧,回头就能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
“你是说孟大人会以此发难谈老爷?”沈令菡平常不接触这些争啊斗的,脑子转的比较慢,“谈老爷又不是孟大人下属,官场上挨不着,孟大人更没权利罢官,总不至于还打一架吧。”
谈让笑着摸摸她脑袋,“那可说不准,没准儿就真能打一架呢。”
沈令菡说的打一架,自然跟谈让说的不是一码事,不过这不重要,反正小媳妇糊涂就糊涂,有人替她撑腰壮胆摆平一切就够了。
将近傍晚的时候,安伯侯夫妻俩才到,以看儿子为由,双双跑到三郎院子里躲清闲。
这会儿正是做饭的时间,谈小宝少爷例行摘葱剥蒜,并且还学会了摘豆角新技能,有模有样的坐着小板凳干活。正如他当初所言,他爹娘不认识他了。
侯夫人惊道:“侯爷,那是咱小宝吗,别是走错了门吧,那小子除了吃可不会干别的。”
侯爷只是笑,显然对自家儿子的状态很满意。
“阿娘,阿爹,我是小宝啊,你们最爱的小宝,没认错。”谈小宝扔下大蒜头就朝着侯夫人身上扑,人没到,大蒜味先熏人一脑袋。
侯夫人只抱了一会儿就嫌弃的把他拎开,丢给侯爷,“快去让你爹抱抱,他想你想的睡不着。”
侯爷把儿子拎起来掂了两下,“沉了好多啊,没少给你三哥浪费粮食吧?”
那可不,这小子可不吃亏,活不是白干的,顿顿红烧肉大鸡腿,圆的像只肥猫。
“嘿嘿,我三哥哥做菜可好吃了,比咱家厨子做的好吃,我都不舍得走了。”
侯爷点头,“那行吧,你就别走了。”
谈小宝:“……”
为什么他有种失宠的感觉?
沈令菡招呼他们,“侯爷跟夫人一路辛苦,快进来喝口茶歇歇脚,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侯爷抱着小宝进屋,开口先道:“小令娘,我猜我路上遇见谁了?”
沈令菡一愣。
侯爷呵呵笑,“你爹,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