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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这天,谈让不上职,一大早起来陪着小媳妇去山上看老太太。
转眼老太太走了小半个月,沈令菡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悲痛,就只想起她老人家来的时候,自责没有多陪陪她,她最后的日子过的太苦了。
今日过节,来山上寺院进香的人特别多,跟上次的凄凉景象不同,显得很热闹,毕竟年节才过,大家还沉浸在喜气中。
沈令菡拎着一篮子祭品,挽着谈让的胳膊,一边走一边看人景,“阿让,咱都认识两年了呢,时间可真快。”
谈让笑而不语,这是他最深刻的两年,生活几乎是天翻地覆,最主要的是,他的生命里多了一个宝贝。
“一转眼你都这么高了。”沈令菡抬起头比划他,“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跟我还差不多高呢。”
“这话我听着别扭,你换个说法。”谈让笑她一副长辈的口吻。
“嗯……就是说你变化快,从一个好看的小少年长成了一个高壮伟岸的并且更加好看的少年。”
“有多好看呢?”
“跟沈先生差不多吧。”
“再给你一次机会。”
“啊,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看的,世上无人能及。”
“嗯,我满意了。”谈让摸摸她的头。
沈令菡翻白眼,阿让真幼稚。
来到坟前,沈令菡把准备好的点心摆好,蹲在地上捧着脸。碑文上新刻了老太太的名字,她看着一道道刻痕,想起外祖母脸上的皱纹。奇怪的是,人活着的时候她不爱看,总觉得老太太的脸太过刻板严厉,看多了心情不好,现在却能清楚的记起她脸上的每一道纹,可能因为人不在眼前,甚至有些柔和。
“以前外祖母从来不给我过生辰,我每年都是跟爹娘在一块,有时候感觉得偷偷摸摸的,生怕她老人家板着脸说我,好像我过个生日犯多大罪似的。”
谈让站在她身后,听她一个人絮叨,他很愿意听她说往事,因为往事对他而言都不怎么美好,而小媳妇的却很有意思。
“沈先生每年都会给我刻一个小人,刻的都是我,改天给你看看,我都留着。”她朝后仰在他膝盖上靠着,舒服地伸开腿,“何东家会给我煮面,其实她手挺笨的,切的面很难看,但是沈先生就是爱吃,我每次都觉得她不是给我做的。”她抬起头笑眯眯看他,“阿让,以后你过生辰,我也给你做面呗。”
谈让的视线本来落在她头顶上,她忽然抬头,他的视线来不及收,就这么跟她对上了眼。
谈让:“……”
沈令菡:“……”
刚才是错觉吗,为什么阿让的眼神……不太一样?
“媳妇,面是高难度食物,还是我来吧。”谈让的眼神瞬间无辜,“今天就给你做。”
可能真是错觉吧……
沈令菡失笑,觉得自己太过敏,“阿让,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呢,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对你的眼睛记忆深刻,我可能就是因为你的眼睛喜欢你的。”
嗯,以后可能会更深刻的——谈让想。
“现在有没有多喜欢一点?”谈让蹲下来抱住她,附在她耳边问,“想好了再说。”
“有!”沈令菡简直不假思索,“后来我发现,你的鼻子又挺又直,喜欢,嘴唇薄而饱满,也喜欢,手指又细又长,骨节特别漂亮,喜欢的不得了,哎呀,你浑身上下都是宝,哪哪都好看,怎么能那么好看呢?”
谈让听的脸抽搐,但是心里美的难以言表。
“地上不凉吗,起来。”谈让哭笑不得,把她抱起来,帮她拍身上的土,“还想跟外祖母说什么吗?”
“暂时没了,等有时间再来看她,阿让,我领你去看看沈先生刻的小人。”
“好。”
小木屋就在何家老宅旁边,两人过去的时候,正瞧见于氏在篱笆前掰花枝。
于氏跟何有志自从搬到老宅子里住,过的那叫一个憋屈,家里没了丫头下人,什么事都要自己做,喝水要自己打,劈柴要上山,为了少跑一趟山,她就惦记上了小木屋,预备从院墙外的花枝子开始烧起。
“舅母你做甚!”
沈先生最宝贝这些花,都是亲自照料,从来不假他人之手,他不在家,沈令菡不会摆弄,便一直由着它们长,的确是不怎么美观,可哪怕任由它们长到天上去,那也不能砍了当柴烧啊。
于氏的手一哆嗦,看见她身后的谈让,顿时两股战战,“我,我这不是看花枝子长太高了,给修一下,对,修一下。”
沈令菡:“……”
舅母她怎么还性情大变了?
于氏现在见了谈让就怵,那天她被绑到府衙后,仗着脸大又哭又嚎,恨不得把内史府的屋顶掀了。而谈大人既不打她也不问罪,一句话没说,只是让她观摩了一下大型受刑现场,跟挨板子挨鞭子的犯人面对面比着嚎,直到她吓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屁都哼不出来的时候,谈大人才把她放了。
导致她这两天见天儿做噩梦,梦到的牛鬼蛇神活阎王,通通都是谈让的模样。
此时活阎王本人就站在后面,于氏一点脾气都使不出来,还强迫自己扯了个笑脸,“令娘啊,你们怎么忽然过来了,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没什么好招待你的,要不进去喝碗热水?”
沈令菡道:“热水就不必了,您烧点水不容易,不过舅母,有件事我想麻烦你。”
“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说就是。”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