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让笑笑,“谢大公子抬举。”
这一笑可谓惊天动地,周览手里的酒杯险些砸脚上,他直勾勾盯着他的脸,险要失态。
他可算是感同身受的理解了那些为博美人一笑,不惜倾国倾城的傻子前人们,三郎冷冰冰的时候就迷的他五迷三道,笑起来更有勾魂摄魄之效,便是叫他立时死了都值了。
谈让眼角闪过一丝讥讽,仰头喝了酒,周览说要再给他倒,趁机过来摸他小手。
他抬手虚挡了一下,“大公子,我不胜酒力,不可再喝了。”
他眼里盛着光,就好似满天的星子都住进了他眼中,近距离看的时候,被震慑之感尤为强烈,而一杯酒过后,盈动的光影里又有迷人的醉意,更叫见着失神。周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别说瞎子,就是正常人里头,他也没见过这样漂亮的眼睛。
“再喝一杯也使得,总要敬过大家才好。”
周览不由分说的又斟了一杯,他很想看他醉酒失态的样子。
已经喝过一轮的周璞担忧的看过来,“大哥,新郎官还要洞房的,灌醉了倒不美了。”
“老四你不懂,洞房夜,就得要酒来助兴。”
同桌的一位郎君开口,“既然谈三郎不胜酒力,免了敬酒倒也罢。”
周览不快的瞅过去,问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是刺史大人府上的公子,头回见琅琊王府上的人,一时摸不准状况,“在下陆行。”
“原来是陆刺史府上的。”
看出他不高兴,谈樾忙打圆场,“陆兄是好意,既然三郎不能再喝,后面的便由我代喝了吧。”
“大哥。”谈樾举着酒杯过来,“理应敬大家一杯的,我再喝下一杯就是。”
可以说是非常给脸了,周览方才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你瞧瞧,三郎就是爽快,就应该如此嘛,多喝几回就好了。”
这一番做态,大家多少就看懂了王府大公子的德行,后面再与他说话喝酒的时候,皆小心应对,生怕惹了他,更生怕让他看上。
谈让喝了三杯酒,脑袋渐渐有些发沉,他头回喝酒不适应,偏偏今日这样的场合不好推辞,只好打起精神应对。
今日来的人不少,谈樾为了让他在人前混个脸熟,拉着他一一介绍,期间不可避免的又饮了两三杯,脑袋竟开始隐隐作痛。
“谈让兄弟,喝点茶水去去酒气。”陆行端了一杯清茶递给他,“不常饮酒的人是容易上头,很不好受吧。”
谈让客气的接下,微微颔首,“多谢,陆兄有心了。”
陆行的腰弯的比他还快,“不客气不客气,小事一桩,不必挂怀。”
还是个有礼有节的儒生,谈让记住了此人,人是好人,就是有点迂。
周览眯着一对色眼,如影随形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问道身边的谈樾,“你家三郎到底是不是真瞎了?这模样,瞧着倒像是昨天才瞎了,完全不像啊,可是天生的?”
“按说应该不是天生的,但也没人说的清楚,一桩悬案。”
“嘶……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啊?”
谈樾摇摇头,脸上浮现些许惋惜,“他母亲生下他没几天就疯了,差点儿就把他摔死,后来倒是救下来,除了脑子里存了淤血,并没有发现其它毛病,也是他会走路之后才发现眼睛不行的,请了郎中来瞧,瞧不出所以然,有说天生的,有说是因为摔的,再后来三五岁不开口说话,便有郎中断言,脑子也给摔坏了。”
如今再瞧三郎根本好好的,书会读,人也不傻,便知当时的郎中有多诛心,平白耽搁一个娃娃的前程,若非谈樾顾着,这辈子怕是出不了头。
“啧啧,可惜了。”周览心里生出几分怜香惜玉之心,站起来抖抖衣袍,“我瞧三郎好似喝多了,我这就亲自派人把他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