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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筱暖眼睛还红着,明显是压抑着心里的情绪,强忍着没有哭,可是苍白的脸色,还是昭示了,她此刻非常的不好。
“颖儿虽然胡搅蛮缠了点,但照顾陆橙她一定尽心尽力,这点你放心,飞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离开,等回去处理完紧急的事,你可以再过来。还有……”
顾慕白顿了一下,抚在她脸颊上的手无比的温柔,“苏瑾……生了。”
“!!!”
安筱暖瞪着圆圆的眼睛,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苏大哥不是说苏瑾的预产期是春节前后吗,这还差着小两个月呢,小宝宝才多大,怎么就生了呢!
而且是什么导致苏瑾早产的啊,是不是北堂卫虐待她了,还是北堂家容不下她,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安筱暖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苏瑾是她最好的朋友,亦师亦友,不管怎样,她都希望苏瑾能好好的。
顾慕白的话,让她慌了一瞬,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在哪家医院,我们马上过去。”
既然顾慕白能得到消息,说明他们对苏瑾的情况不是一无所知。
顾慕白能如此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一切,苏瑾就一定没出大事。
为了确保自己的猜测都是真的,安筱暖马上拨通了苏竞的电话。
此时的苏竞,正一脸严肃的坐在北堂家正厅的红木椅子上。
全实木的古色古香的家装风格,把这里的一切凸显的严谨肃穆,尤其是苏竞那张冷凝严肃到能拧出墨来的脸,更让这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北堂唤还在赶过来的路上,楚辞、裴念都在医院陪苏瑾。
苏竞接到北堂卫的电话赶过来,也没想到他竟然被直接请进了北堂家,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北堂卫的态度。
偌大的北堂家,显然是被打过招呼了,空荡荡的大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直挺挺跪在自己面前的北堂卫。
苏竞盯着北堂卫的脸看了足足三分钟,想要在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丝伪装的成分。
然而,无功而返。
“北堂二公子,这个礼行大了吧,苏竞承担不起!”
苏竞待人一向是极温柔的,放在古代,那就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可是现在,那张脸上被怒气填充得可以说的上狰狞,眼底汹涌的狂怒被狠狠压抑着。
从苏竞坐在这里,北堂卫已经跪了有半个小时了。
苏竞不开口,他不敢说话。
甚至自己蓄谋已久的要借助苏瑾报复苏家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苏竞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到现在,他虽然依旧跪得身姿笔挺,可是手心已经全都是汗,后背的衬衫已经贴在了身上,就连膝盖也在微微发颤。
他曾为了能让苏瑾留在北堂家,在宗祠里跪了三天三夜,北堂唤后来见他的时候,他都没觉得如此时这般被压迫得抬不起头来。
此时,苏竞一开口,北堂卫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的。
“大哥!”
啪——
伴随着北堂卫一声“大哥”出口,放在茶几上的烟灰缸,擦着他的额头就扫过去了。
水晶的烟灰缸分量十足,哪怕只是擦了一下也会皮开肉绽,何况苏竞这一下是用了些力气的。
“我只有苏瑾这一个妹妹,北堂二公子这一句‘大哥’,我可当不起!”
北堂卫被砸的脑袋偏了一下,眼前黑了一下,身子一歪,很快跪正了身体。
“是我对不起苏瑾,您生气,打我骂我,我绝对没有半句怨言。可是,如今苏瑾已经生了,母子平安,您纵然再气,难道真的忍心宝宝没有父亲吗!”
北堂卫属于那种想的多说的少的人,就像他当初执意放弃祖传的云上繁花的技艺,执意要出国学习服装设计一样。
北堂唤家主的威压都动用了,也没办法改变他的计划分毫。
学成归来,仅仅是一通电话告知,自己就自作主张留在了京都,然后开始谋划自己的复仇大计。
北堂唤是直到苏竞的人开始找上他,才真的知道自己的亲弟弟究竟做了什么。
在世人眼中,北堂家是神秘的,是避世的,这与历代家主隐忍无争的性格有关,但凡事没有绝对,总会出那么几个大家眼里的“另类”。
否则也就造不成苏家与北堂家的宿敌了。
此刻,苏瑾的脸色愈加沉郁了,脸上被怒气蒸腾着,温润的眼角都凌厉起来,然而却并未说话。
换句话说,他今话,根本就不会跟他来这里。
“我所犯下的错,对苏瑾造成的伤害,我愿意用一辈子去弥补。我用整个北堂家族起誓,从今以后但凡有半点对不起苏瑾,就让北堂家永无宁日。”
“你觉得你的起誓,有半点说服力?”
苏竞兜头的一盆冷水,把北堂卫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他以前为了博取苏瑾的信任,的确说了不少甜言蜜语。但其实他并不是随口把誓言挂在嘴边的人。
但这些已经足够将他的信任度透支,让苏家对他没有半分好感了。北堂卫的拳头又攥了攥,微微泛白的关节发出微弱的“咯吱”声,他咬了咬牙,猛地抬头:“三个月,大哥再给我三个月,如果这三个月我没有办法留下苏瑾,连同宝宝,我亲自送回苏家。可是……”北堂卫的
声音低了一度,眼睛看向地面。
“如果苏瑾肯留下来,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还请大哥成全!”
“……”
长久的沉默使本就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