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暖!”
顾慕白一把把安筱暖抱进怀里,守护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低沉醇厚的声音缓缓道:“你冷静点,朱通和阿浩没事,你冷静一点。我们回去!”
大提琴般悠扬醇厚的声音,仿佛天生具有蛊惑力一般,带着无敌的安抚力量。
大手在安筱暖背上轻轻拍着,挡住她胶着在朱通和吴浩身上的视线,挡住那些刺目的红。
安筱暖瑟瑟发抖的身体,一点一点趋于平静,浑身仍是如坠冰窟一般冰冷。顾慕白转身,温柔的双眸一瞬冰冷幽深,裹挟着万年冰川一般无往不坚,声音冷如冬水:“秦二公子好手笔!不过你该知道,唐天浩是安家的仇人,是筱暖的仇人,凡是与筱暖为敌的,就是上天入地,我顾
慕白也绝不会放过!”
冰冷的,能刮出冰渣一般的绝冷声音,穿刺着人的耳膜。
浑身爆发的冷凝气场,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降了一度。
低迷的气压,方圆十里之内,生人勿近的气场,逼得所有人背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竖起来。
秦明旭被那低迷的威压震了一下,眸光恍惚了一瞬,很快恢复镇定。
他是这里的老大,袖党的大梁还等着他挑呢。他可不能在这时候认怂。
心里明明颤了一下,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那被精心雕琢过的五官闪过一抹肃杀:“唐天浩是我袖党的人,顾总大可以让人来试试!”
此言一出,唐天浩在乾越的消息无疑是坐实了。
秦明旭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这一切,显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人能在猪头眼皮子底下溜走,乾越酒店就是铜墙铁壁,肯定不会让人查出来线索的。
顾慕白凤眸微微眯着,比夜色还深的冰冷眸光锐如刀锋,嘴角却带着如有似无的笑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抬了抬手,苏竞会意,带着人马上退了出去。
他们就是要明目张胆的搜查乾越酒店。
秦明旭眼角抽了抽。
仿佛咽喉上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看不到摸不着,却根本没办法呼吸。
他打五岁开始,就跟在秦国安身后,经历过各种血腥的、暴力的、刀戈相向的残忍场面。
然而在顾慕白面前,他一向自许冷静杀伐的自己,渺小的就像一只蝼蚁,连挣扎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这大概就是气场吧。
这个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王者一般的存在。
任何人都别妄想着触其锋芒。
明明是在自己的地盘,明明是顾慕白手无寸铁,他身边的人各个全副武装,可是顾慕白只是轻蔑的一个眼神,不怒自威的一个表情,不疾不徐的一句话,就让他连呼吸都显得局促。
一时间竟然完全被秒杀,根本没想起来动不动手的问题。
“这两个人我带走了”顾慕白声线冰冷,一字一顿:“改日必会跟秦小公子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秋后算账,从来不是顾慕白的风格,一般,有仇他当场就报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怕再待下去,安筱暖会情绪失控。
凤眸淡淡的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咄咄的视线似乎是要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记住。偏偏那目光又极轻、极淡,轻蔑的好像,从来没把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
闫泽领着人把吴浩和猪头两个人带下去。
冰冷阴翳的眼神中闪过嗜血的暗光。
“接下来,就让我和秦小公子过过招吧!”
“闫泽!”
安筱暖忽然叫住闫泽。
闫泽修长凤目幽幽一亮,双眸中的嗜血迅速被温柔取代。
安筱暖目光无力的从秦明旭身上扫过,摘下自己双肩包的袋子,从中抓出一把糖果。
白色的大白兔奶糖,夹杂着一颗颗巧克力,黑白交错的颜色,异常刺目。
一如他们注定永远对立的立场。
这还是她听说秦明旭在这里,匆忙从车上拿下来的。她都没来得及包装好。
明明有一个很好看的袋子的。
她记得秦明旭最喜欢吃甜食。
“秦二公子的糖果,我,还给你!”
黑白交错的颜色一颗一颗从她掌心滑落,就好像她脸上挂着的泪痕,悲伤,却又带着淡淡的讽刺。
“姐姐!”秦明旭低低喃喃一声。
可是脑子里乱极了的安筱暖,根本没注意到淹没在糖果坠地声音中,那轻轻的一声呼唤。
心,早就碎裂了几瓣。
顾慕白等安筱暖掌心的最后一刻糖果滑落,弯腰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这一次众目睽睽之下的怀抱,安筱暖没有半点挣扎。
她双臂紧紧环着顾慕白的脖子,整张脸都埋在顾慕白怀里,眼泪无声的滑落,贝齿紧紧咬着他肩膀上的肌肉,哭的像个孩子。
顾慕白全程黑着脸,淬着冰碴的目光要把沿途的人冻伤。
安筱暖被轻轻放回车子上。
车厢内的空调调高了两度,顾慕白启动车子,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安筱暖背靠着座椅,双手环着膝盖,眼睛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
车厢内压抑的气氛,让呼吸声都变得低沉起来。
顾慕白一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就放在她的手背上。
温热的体温透过皮肤缓缓渗透进来,一点点温暖着安筱暖冰冷的身体。
许久之后,就在顾慕白以为她回这样沉默一路的时候,沙哑干涩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