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汉调走后,上课的时候雨晴的耳边倒是清净了许多。谢辛妍沉浸在自己的书海里。慕容修远轻易也不说话,下课的时候也一天到晚都捧着本书,坐在座位上。他看的书已经从《神雕侠侣》换成了《陆小凤传奇》。每次,看慕容看武侠小说,雨晴都会想起生日会上关于武侠小说的问题。她还没回答到底喜欢金庸还是古龙呢。也许,慕容修远根本就不在意她的答案吧。有些话题,只能在某个特定的场合,特定的时间才能展开。过了那个点,就枯萎了。
一到下课时间,倒是楚秦汉总是会晃悠到慕容修远这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找他说话。慕容修远并不太理他,楚秦汉也不以为意。看起来,他俩平时的相处模式也即如此。一个话多,一个话少;一个讲,一个听。偶尔,楚秦汉就逗逗王小娅和雨晴,耍耍贫嘴。遭到了谢辛妍一贯的白眼加移桌椅(桌椅都是分开的),以示不屑。
有一次,慕容修远看着坐在桌子上晃荡着腿神侃的楚秦汉,冷不丁冒出一句:“楚秦汉,你是典型的身在曹营心在汉。”
楚秦汉一下子没会意过来,“什么?”
“我看,你索性要求王老师把座位调回来算了,省得每天跑来跑去的。”
楚秦汉这才明白慕容在讥讽自己,他也不生气,腆着脸对着慕容修远笑着说:“你想我啦?我正有此意呢。你去帮我求求王老师,高材生出马,肯定搞定。”
“自作多情。”
雨晴和王小娅听着两个人在后面斗嘴,相视而笑。
正说笑着,只听“呕”的一声,就有人喊道:“哎呀,杨新月吐了!”
雨晴朝着声音来处望去,杨新月趴在桌子上,脸色白得像带鱼。她脸上一副难受的样子,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捂着胸口,皱着眉头。平时那么干练的一个人此刻真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模样。旁边远远地围了一小撮人,都捏着鼻子张望。
雨晴连忙走过去,摸了摸杨新月的额头,似乎有些热度。她俯下身去,问杨新月要不要去寝室躺一会儿。杨新月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雨晴和王小娅一人架着一只手,将她扶回了寝室。楚秦汉也过来帮忙,被王小娅给赶了回去。那时候,男生怎么能上女生宿舍呢?
雨晴让杨新月睡到床上,找到她的脸盆,细心地倒了热水给她擦了脸;一边叮嘱王小娅用温水喂杨新月漱了口。
看起来,杨新月似乎舒服了点。她有气无力地对雨晴两人说:“谢谢!”
雨晴抿嘴一笑,摆摆手,“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说完,拉上王小娅赶紧回到教室。
回到教室一看,那堆呕吐物竟然还横在路上,只是不知道被谁扔的草稿纸给盖住了。大家都绕道而走。雨晴叹了口气,默默地拿了畚斗和扫帚,将呕吐物扫进畚斗里。又去厕所洗了拖把,将地拖干净了。这一切她做得是那么自然。
厕所里,谢辛妍拿手帕紧紧地捂住鼻子,一遍一遍地清洗着自己的双手,直洗得双手发红为止。
看得雨晴目瞪口呆。
上课铃声响起。
王小娅对着回来坐下的雨晴悄声说:“雨晴,我真佩服你。换做我,要恶心死了。”
“我也恶心,但是总得有人打扫吧。”雨晴静静地说,低下头,翻开地理书。
慕容修远若有所思地转着手中的笔,望着雨晴细长的脖子,心里想这女孩别看柔柔弱弱的,关键时候却能独当一面。有点意思。
自打期中考试成绩颁布以来,雨晴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赶上去。怎么赶呢?女孩读书,常常是从勤奋入手。书山无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两句耳熟能详的诗句是每个立志攀登的学生的圭臬。现在常说一万小时定律,其原理也差不多吧。但是有的时候,做什么怎么做往往比努力做更重要。只是那时候雨晴并不清楚。
雨晴每天晚上打着手电在被窝里复习功课,早上又提前起床去读书。一天两天尚可坚持,可是长期以往,渐渐地显出乏力来。
这一天下午,雨晴不停地揉眼睛,她感觉自己像是快用完的电池,稍不留意就会被时光抛弃。眼皮酸涩而沉重。她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晃晃头,努力看老师。讲台上何坚果正讲得起劲,在眼前弯曲变形,慢慢地模糊,她的眼皮终于撑不住了。
真舒服啊。像是躺在温软的床上,雨晴沉溺在其中。
“啪!”
啊!好疼!雨晴下意识地从椅子上弹起,差点叫出声来。
王小娅睡眼朦胧地瞅了她一眼,换了个姿势,手撑着下巴,继续装听课中。
头上焦辣辣地疼。是谁打了我一下?
雨晴环视四周,楚秦汉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隔了一排,不可能。前面的同学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异样,应该也不是。谢辛妍基本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会做这种事。难道是——慕容修远?
雨晴立马转过头去,只见慕容修远正坐得笔直,认真地在做笔记。只能看到他俊逸的浓密的眉毛。不像是他干的,再说这也不是他的风格啊?
雨晴满腹狐疑。这一下,彻底把周公给赶跑了,她也专心致志地听起课来。
下课的时候,雨晴问王小娅,“你看见谁上课的时候打了我的头?”
“你被打了?”王小娅急忙摸摸她的头,“可怜的宝宝!我睡着了,不清楚呢。”
“楚秦汉,你看见了吗?谁打了我一下?”
楚秦汉似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