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忧见他一脸寒霜,问道,“是不是为难你了?”
“鱼刺卡在喉咙里面出不来了,找了郎中也没用,”天佑回道。
“这么严重?”柳无忧叹气道,“怎得这么大个人了,连鱼都不会吃。”
“这个还得从他小时候说起……”天佑把景思煜他们不吃鱼的缘由说了出来。
景思煜四岁那年,太夫人见儿子瘦骨嶙峋,于是让厨房经常烧鱼汤,而且里面放了不少的滋补药材,往常都是下人喂的,结果那次下人没留意,景思煜自己吃鱼,谁知道鱼刺也是同样死死地卡在了喉咙口。
“那次是怎么弄出来的?”柳无忧好奇地问道。
“那时候他还小,嘴巴咬到刺疼了就吐出来,卡在喉咙的刺也只是小刺,这次的刺已经卡得很深了,连血都出来了。”
“他们是不是把你骂了一顿?”
天佑没有吭声,骂人估计还是轻的了,现在天佑已经长大成人,太夫人没办法像小时候那样打他了。
“天佑,我有个办法,但是我不想这么轻易地告诉他们,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卑鄙或是阴险?”柳无忧肚子里早已经有了办法,只是一想到两老这么对天佑,她便气不打一处来了。
“无妨,你要不想说就算了,”天佑拉过柳无忧,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幽幽地说道,“得空了我们会沈家庄瞧瞧?”
柳无忧一顿,奇怪他怎么想起回沈家庄了,转而想想他是从二进院回来的,所以心中大抵了然了,“是不是想你娘了?”
“丫头,就属你最懂我的心思。”
对景思煜和天佑是截然不同的态度,这让柳无忧心里很冒火,并不打算把那去鱼刺的办法说出来。
到了晚上,秋苑的院门被敲得邦邦响,天佑披了件衣裳出去开门,柳无忧从窗棂看了出去,只见老太爷来了。
老太爷一进来就骂骂咧咧起来了,“混账东西,你还睡得着啊,你弟弟的命都快只剩下半条了,你不去想想办法?你到底安得什么心啊?是不是他没了性命你才甘心啊?”
天佑一直没吭声,任由老太爷骂着,柳无忧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她的天佑在人前从来都不是这样子的,为了族谱上面三个字的一席之地,竟然忍成这样。
她柳无忧看不下去了。
柳无忧穿好衣裳奔了出来,忙给老太爷行了礼,站在天佑的身侧,无声地陪着他。
老太爷见了更加来气,背着手来回踱步,“我景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不孝子啊?那是你弟弟,是你亲弟弟,你怎么就忍心看着他痛苦难受啊,老子现在再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去哪里?柳无忧一愣,望向了天佑,只见他坚决地应道,“不去。”
“不去?你敢不去?是不是你弟弟死了才甘心?”老太爷伸手指着天佑,那双手都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了。
“老太爷,您消消气儿,”柳无忧拦在了天佑的面前,“您让天佑去哪里,让我劝劝。”
“啪,”地一声,一记耳光的声响从柳无忧的脸上传了出来,柳无忧只感觉火辣辣的疼还有发懵的耳朵。
老太爷年轻的时候也是将军,有些武功底子,刚刚那一巴掌动作快得连天佑的反应都慢了一拍。
“你到底想怎样?”天佑见柳无忧被打,愤怒至极,一把抓着老太爷的衣襟,将他推到了墙上,将人高高地挂在了墙头,咬牙道,“你是不是还当我是三岁小儿?啊!”
老太爷悬空了,脚不沾地的感觉让他有了些惧意,可一张贱嘴依旧说个不停,“狗杂种,你敢打老子?老子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居然敢打老子?老子就知道你是只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
天佑凝聚内力伸手一拉,老太爷从墙头滑了下来重重地跌在了地上,这一跌也够他吃一壶得了,疼得他捂着屁股只嗷嗷。
“丫头,疼吗?”天佑的脸上已经恢复了柔色,伸手抚了柳无忧被打的脸颊,怜惜道,“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好好睡觉的吗?”
“没你在身边,我睡不着,”虽然被打,可是柳无忧没哭,要做天佑的女人,眼泪岂能轻易地落下来。
“委屈你了。”
“你我夫妻,本是一体,甘苦与共。”柳无忧眼里散发着坚定的光彩,就像一抹亮光照进了天佑的心里。
“哎哟哟,天佑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爹啊,他可是你亲爹啊,”太夫人的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随着景思瑶手中的灯笼的照耀之下,那丰满的身体走了进来,“你不想进宫就算了,怎么能打你爹呢?这是大不孝啊。”
前后一比较,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莲姨,给人的感觉就是慈母,慈祥的后母。
“莲姨,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他了,是他自己不小心从墙上滑下来的,我还奇怪呢,三更半夜爬上儿子的墙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话从天佑嘴里出来就变了味了,是老头子是自己偷偷爬墙摔下来的,与人无尤。
“老爷,您怎么样了?”太夫人扶起老太爷,老太爷脚一软,没站住,还疼得他大叫起来,“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儿子,景思安,你给老子记住了,你想要老子写上柳无忧的名字,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好了,老爷,你别说了,”太夫人急忙打断老太爷的话,将他交给了景思瑶,让她把人送回去,这边接了灯笼,开始碎碎念起来,“天佑啊,刚刚是莲姨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