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办法求证。”沉默许久,杨清羽再次开口。
宁非抬头看着她,一言不发。
“招魂我们将王氏的魂魄召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杨清羽笑的狡诈,双目如珠似玉滚来滚去,衬得那张脸愈发生动活泼,灵气四溢。
她的笑容让宁非想起从前的杨清羽,样貌虽一般无二,但瞧着总是很呆板木讷,双目是晦暗无光,哪有眼前的少女看起来灵动
片刻失神,他立刻清醒过来,皱眉问,“你会招魂”
“我自然不会,只有阴阳师才会。”
“。”
“如果我猜的不错,镇上很可能就有个阴阳师啊,把他抓来不就行了。”杨清羽笑的没心没肺,心里打的却是其它主意。
招魂并非难事,但轻易使用反而显得没有什么难度,还是吊吊胃口再说。
宁非没有说话,却偏头看向紧闭的大门。
沉重的黑漆铁门关的很紧,空旷的院子里并无人烟。
但他忽然纵身一掠,顺手拉住杨清羽的手臂共同跃上头顶两米多高的房梁。
杨清羽没有反抗,因已察觉有人闯入结界。但也不忘伸手招夜明珠,光线陡然变暗。
两人刚刚站稳,便见院中跃入一个身穿黑衣,蒙着面巾的人鬼鬼祟祟摸进来。
他先是探头探脑打量四周,确定没有生人的气息才放心走向前方的尸身。
已经敛去浑身气息的宁非二人低头看着此人停在尸身旁,仔细看了她的脸半晌,忽然叹口气道,“贞娘,你不要怪我心狠,怪只怪你怀了我的骨肉,此事若传出去定然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我怎能让你活着”
杨清羽皱了皱眉,此人很明显就是凶手,但未想到竟是王氏的姘头,还是她腹中孩儿的亲生父亲。
但此人心狠手辣,竟对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毫不留情,辣手催花,心中很是不喜。
当然,她不喜的还是这家伙嫁祸给谁不好,偏要嫁祸给杨爷爷,那就怪不得她不肯手下留情
双拳微握,她正欲朝那人发动攻击的时候,他似感应到头顶有人,忽然拔腿就朝院中跑,顺便还朝尸身扔了团黑乎乎的东西。
宁非神色大变,立刻纵身跃下,衣带翻飞间,他一脚将那东西踢向院子。
同一时间,杨清羽纵身朝那黑影追去,刚刚翻越高墙便听身后砰然巨响,一股澎湃的热气翻涌过来,险些将她炸伤,没想到那黑乎乎的东西竟是火药
想起那家伙竟想用火药将王氏的尸身炸得灰飞烟灭,再无迹可循,她心头怒火狂涌,加脚步追了上去。
察觉到身后有人,前方的黑衣人跑得愈加飞,竟眨眼出了青平镇,朝灵山方向逃去。
可惜,他尚未靠近灵山便见四面八方泛起浓厚的白雾,此雾来得稀奇,且凝实坚固,道路刹时被掩盖,东南西北也无法分辨。
黑衣人心知不妙,刚燃火折子便见前方的白雾自动朝两边分散,一个身穿素衣长裙的少女含着笑意朝他慢慢走近。
她的裙子本来素雅,腰间系的大红花绸却很醒目,如同一片白色花海中盛开的红色牡丹,格外吸人眼球。
“阁下怎么刚来青平镇就要走是怪我们招待不周吗”杨清羽含笑而立,柔声询问。
黑衣人见追兵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自然不放在眼里,冷哼一声,“不想死就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哦”杨清羽故作惊恐状,“你要怎样不客气”
“找死”被激怒的黑衣人纵身扑了过去,双掌如刀,刀刀逼命。
此人力气很大,杨清羽不敢掉以轻心,身姿轻盈旋转之间,伸手化出一枝洁白的玉箫,一边躲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吹起了玉箫。
箫声呜咽,幽怨若女子的哭声。
在这寂静的夜中听到这样的乐曲感觉格外渗人,那黑衣人也觉大脑渐被什么东西糊住,愈发不甚清明,手中攻势自然变慢。
箫声依旧不停,低沉嘶哑,缠缠绵绵,终于将黑衣人彻底催眠,眼见他双眼一闭倒在地上,杨清羽收起白玉箫,命雾灵收起白雾将之团团围困,这才悠然朝路走去。
被之前那团火药的爆炸声惊醒,青平镇祠堂内外此刻围满了人。
杨清羽围,横向飘浮在半空跟随自己缓缓移动的黑衣人,若就这么带他进入祠堂,只怕还没替爷爷澄清冤屈,自己便要被认定是妖怪了。
正思忖怎样将黑衣人送入祠堂时,就见宁非从左侧的黑暗中出现,扭头打量被困住的黑衣人一眼,二话没说上前将他提在手中。
看似斯文清秀的宁夫子竟然力大无穷,提个人如同提只小鸡,杨清羽不觉失笑。
暗命雾灵收束缚黑衣人的雾气,她朝宁非扬眉一笑,“多谢夫子。”
宁非看她一眼,一言未发,直接将黑衣人提去了前面的祠堂。
躲在人群后面观望的杨清羽见宁非正向镇长禀报今夜发生的事情,并将手中的黑衣人扔在王氏的尸身旁边。
有村民上前拉下黑衣人覆面的黑巾,叫道,“咦,这不是上个月才来,一直在村口摆摊算命的先生吗”
算命先生杨清羽心中一顿,恰好宁非也头朝她看了一眼,两人目光相投,愈发肯定王氏是被下咒而死的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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