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如弹指一挥间。
即使每日只修行二三时辰,天眷者如秦封已是练气七层,悟性好似苏清愣是修炼到练气五层。
曾放下挑战之语的公孙弘在一年前出育仙堂,修为也达到了练气七层。
苏清观察这公孙小童子,只觉是个心思单纯,一心想成为祖母那般的大能,所以非常刻苦修炼。只凭这一点倒是博得了苏清二人不少好感,相互间也能多次交流心得。
当初幼年的挑战在十年后看来也并没有什么纠缠的意义了。
十年后的今天是苏清和秦封二人出育仙堂的日子。
苏清在寝院房内收拾行李,将自己的东西一股脑地塞进了储物袋里。
储物袋还是刚发下来的那个新弟子专用的储物袋。
十年里在这个占地不足二十亩的育仙堂里平静生活。
因则被禁止迈出育仙堂,最开始时苏清还在想自己能否这么无聊的过着十年。
十年后苏清再次回想这过往才明白,长生不老的寿命和翻天覆地的力量有多么吸引人。
苏清在铜镜前整理自己的衣着,镜子里少女已亭亭玉立,面容姣好,肤若凝脂,长发瀑布般洒下,只揪起一束头发攒起发簪,身上穿着广源仙宗炼气期弟子袍,整个人干净又轻灵。
“越长越像了。”苏清莞尔一笑,心中喜悦,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前世的自己。苏清每一次蜕凡塑体,排除身体中的杂质,都感觉长相稍稍发生了改变。现在这模样竟然长成了前世的自己,细瞧下都丝毫感觉不到幼时的样子。
苏清耳朵微动,修行的最初五感会有很大的提升,此刻她就听到了隔壁轻微的关门声,并向自己的房间走来。
苏清打开门,秦封正站在门前,看到她出现,平静地说:“走吧。赵掌事快到了。”
早已束发的秦封,长期的少言寡语、不苟言笑而致的冷峻面容略微和缓,眼眸如儿时一般黝黑深邃,他身量颇高,姿态挺拔,站在苏清门前遮住了一片天。
苏清关上门,摘下门侧的名牌,名牌上刻着的苏清二字一如既往的精致,没有半点被腐蚀过的痕迹。
此刻的寝院安静极了,院里的孩子们早早去早课,甚至不清楚这两位平时少接触的师姐师兄今日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育仙堂一如以前,有进有出,只是这十年里新进的好资质的孩子少了些,满打满算,育仙堂中只剩十来人。
“都收拾好了吗?”是育仙堂掌事赵申。早在秦封来时赵申就已经快到寝院门口,赵申依旧是十年前那副模样,面容不曾衰老。听闻其修为已至筑基大圆满,半步金丹。
苏清二人只作晚辈礼,齐声应是。
“那便走吧,把你们二人的育仙堂身份令牌交于我。”赵申收了二人的名牌,“这身份令牌会放在育仙堂的弟子阁中作为留存。”
苏清二人随着赵申再次走过当初来时的路,只是与当年方向相反,路过广学斋时,整齐的童子读书声传来,苏清听出这是“仙语”的内容,修仙孩童的学习教程,和凡间的四书五经类似。
稚子仙童们朗朗之语,苏清在心中跟着默念。
正在此时,秦封忽的扣住了苏清的手腕,苏清回头见秦封面色诡异,如临大敌,便听他喊道,“赵掌事!”
“怎得?”赵申莫名地询问,“出了何事?”
“天地灵气似有异常,不知赵掌事可察觉到了?”话语虽是疑问,语气却甚是肯定。
苏清感知没有秦封敏锐,此刻还只是个平常的练气中境的弟子,知晓秦封不是个无事多疑的性子,便停下来观察四周。
此刻正处在广学斋前的空地上,晴空万里,和风吹拂而过……苏清猛地止住,不对,这和风夹杂着一丝刺痛皮肤的感觉。
“大惊小怪。”赵申并未察觉异常,“老夫神识扫过四周,何来异常?”
转而又斥责,“这里是宗门育仙堂不会有人威胁到你们,许是外门弟子切磋弄出的动静。”
“走吧。还得送你们去执事峰。”说完,并不在细究,转身在前带路。
“秦封。”苏清传音,“这风中有怪,有腐蚀之感。”
事实上,修仙者彼此传音会被修为高过双方的前辈听到,走在前方的赵申自然能一清二楚地听到苏清之言。
苏清自是这个目的,让赵申以为苏清二人修行尚少不懂其中门道,也是给赵申面子,暗中提示。
然而,赵申仍旧不为所动。
“哼。”赵申在前冷哼一声,似乎对二人颇为不满,停下脚步,摆出一副筑基前辈的姿态正要教训。
突得,一股强势的威压自东而来。
广源仙宗依山脉而建,至东制高点为主峰,以此向西列内门从峰,在列外门管事峰。
自东而来的威压——那至少是从内门而来。
许是威压之源距离尚远,苏清和秦封俩练气境还勉强撑住。
身后的广学斋声音戛然而止,两道流光划上天空,一道是面前的赵申,飞剑而上的姿态有些狼狈,还有一道是教文的金丹真人。
“秦封,这是何境界的压力?距离如此之远,压迫之力竟这般难抗。”压力之下,苏清有些撑不住,半倚着秦封站着。
“恐怕是金丹后境的强者。”
“何方歹人,竟闯入广源,欺我内门子弟。”一声洪亮而威慑的声音自东传来,应是内门的某一位金丹长老。
狂风乍起,天色突得暗沉下来,一团灰蓝幽遁光裹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