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孤居的苏清起得甚早,随意地梳洗,铜镜里的小人长发飘飘,明目皓齿,比同龄人更添一份从容和平静。
只是这时却眼珠转动,脑中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秦封不在,苏清堂而皇之地越过炼丹室的界限,在秦封的书房逡巡一圈,慢吞吞地拿下他平时习剑的长剑,同样是育仙堂所发,自个的就那般脆弱的断裂了。
可怜苏清现在囊中空空,灵药灵石居多,武器只有一条冷月长鞭,甚是寒酸。
崖台上,剑招挥舞,剑芒剑光忽现忽影,这是她剑术不足所致。
劈、刺、砍等基础剑诀一一行过,顿觉心静目明。
苏清不算是个玩剑的生手,她同秦封自幼时每日练剑,已有十年,而鞭法不过短短半年。
只是一个行的是基础式,一个施地是中阶功法。
孰强孰弱自是一目了然。
冷月鞭的威力不易在这狭窄的崖台施展。
苏清执剑模范起秦封的剑术,剑诀起手式,脚下升水雾,衣袂飘飞,长剑之天,迎天地一丝雷电,划明空,舞长风。
七刹剑法第二式追云逐电起。
一方崖台升起云雾,雷电在云雾中攒动。
在苏清舞剑间愈加猛烈,下一刻,长剑以石壁为敌,瞬而刺下,雷电紧随而至,劈落一方山石。
苏清猛而收起剑势,目瞪口呆。
七刹剑法第二式没把握精准,雷电劈歪了地。
预想中的石壁只新增一道剑痕,而那雷电却消去了二人洞府门上的草木。
幸好这山中岩石巨大,沙土稀疏。苏清侥幸地想,如果不是这般,这两人的洞府定会被沙土埋起。
虽然现在门头堆满的草木残渣也堵住了大门。
光秃秃地门顶看着苏清有几分心虚。
脑子飞转,一丝灵光乍现。
执剑御风而起,自右向左刷刷用灵剑提上大字。
剑光如笔,碎屑一点一点剥落。
最后一勾收,苏清落下崖台,欣赏自己的杰作——刹月府。
三字立在两个洞府正中,笔法正楷,不似题字的龙走游蛇之姿。
但苏清看着甚是满意,抿嘴一笑,收回长剑。
手上掐起一诀清尘,本想扫去这一地地杂乱,谁想清尘、清尘,这满地的草木断枝纹丝不动。
苏清垮下脸,认命地亲手清理。
刚拾起一根断木,却耳尖地听到崖台外的声响。
有两个女修在说话,一声声如黄莺清灵,一声略微低沉。
清灵声怯生生地问另一人,“你确定秦师兄在吗?若是他不允我们该如何是好。”
另一人责怪道,“你怕甚,不过是邀秦师兄一起在秘境中修行,相互照看而已,犯得着这么害怕吗?你没听见刚才的声音吗?定是有人在府上的。”
“可是……”清灵声还是有退意,“听闻,苏师姐和秦师兄住在一起,会不会打扰。”
“怕啥?两个洞府,青木竹马,师兄师妹而已。待到筑基斩凡尘后公平竞争。”
苏清大抵有点想翻白眼,努力控制住了。
她知道这人口中的公平竞争是何意,是谓道侣。
天道见证,合籍修行。
大抵类似于凡尘的嫁娶罢,只是更加庄重,背誓者,天道惩戒。
苏清听着这声音似曾耳熟,察觉是年前功法阁耳语的两个女修。
心中笑骂,秦封惹出的烂桃花。
不愿牵扯这事,白费口舌,手中断枝还不曾放下,就一跃飞下崖台,坠入谷底。
崖台上,两个女修蹑手蹑脚地拐了进来,瞧着崖台上一片狼藉的模样,甚是惊慌,转而四看,瞧见洞府上新题的字才安定下来。
清灵女声说道,“秦师兄写得字俊秀。”
另一人调笑,“你怎识得秦师兄字迹?”
清灵女声一阵羞睐,“前几日育仙堂拆楼,不小心看到了秦师兄的字帖。”
两个女修没有寻见遇见之人,自是失落离去,彼时,苏清已溜达到外门。
再一次跃上高枝,外堂门前的混战已经开始。
台下弟子的助威声、叫好声此起彼伏,也有个别的弟子在分析其上的局势。
此刻苏清所见到的台上混战还才试探阶段。
七八个气势最强的练气大圆满的弟子站在边角,形成八卦站位。
而其余练气高阶的弟子站在中间,或抱团抵抗,或死攻一人。
只见昨日那个小胖子形容戒备地站在几人中央,跟随着一众的攻击频率对抗着练气大圆满的弟子,甚是不起眼。
台上的混战有一些微妙,高阶弟子和大圆满的弟子形成了两个相对的团体,高阶弟子同一个念头只想把几个高阶弟子打败。
而大圆满的弟子不得不硬生生抗下高阶弟子的车轮之战,并不服输。
在混战中打落,远比的输了比斗跟让人觉得恼火。
苏清想,这大概就是名利吧。
世人为名为利驱动,为名名下死,为利利上亡。
这一场对局,两派势均力敌。
直至达到午时还没取出前二十,甚至于只有几个法力不支的弟子提前跃下了擂台。
大殿前监管的两个筑基师叔气定神清地喝着茶,瞧着日头高照,午时将过,随意地拾起手边的鼓槌敲响一声锣盘。
这一声在擂台上的弟子耳中大抵是一种警告。
两派对战愈加凶烈。
苏清盘腿坐在高枝上,手撑着脑袋,有些无聊。
瞧见下方异动才打起精神来。
只见那个小胖子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