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说的这是最近几日,茶楼里最新鲜的谈资:和亲公主义渠平叛。茶客们都围在他身前听的津津有味,惟有角落里坐着一男一女,女子一身白裙,倚在男子身上,含笑听着;那面色黝黑的男子,却不停地皱眉。
黑面男子听到后面,嘴里低声咕囔了一句,站了起来,叫道:“什么周公之礼?什么颠鸾倒凤?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被你们这群……”
他这样一叫,众人都转回头来,目光一起都聚集在了两人的身上。白衣女子的眼光在着几十人身上滴溜溜地一转,瞧见几人呆呆的样子,“扑嗤”的笑了起来。
她的身姿,比渭水边上的垂柳还要婀娜,她此刻的笑容,便比眼下咸阳城里遍地盛开的石榴花还艳丽。
“你们别理他,他是个傻小子,只认死理。莫要坏了你们的兴致……”她将黑面男子拉坐了下来,又向众人致歉。她固然清秀绝伦,可老秦人对这义渠国的兴趣却大过了女子。众人扫了这一双男女几眼,又纷纷围住了小二哥问长问短。
“傻小子……”一名身穿黑衫的清秀男子不知几时进了来,他坐到了白衣女子身边,端走了黑面男子面前的茶碗一饮而尽,嫌弃道:“只有你这傻小子才肯喝这些粗茶,你瞧死丫头从来都不喝……”
傻小子,死丫头,世间只得他一个聪明人。喜好这样称呼旁人,这样自高自大的,除了靳韦,还有谁。那两人,自然是月夕和王恪。
“昨日刚回来么?”靳韦漫不经心地问道,丝毫也不理会王恪对他翻着的白眼。
“是。”月夕点头。
“在义渠可遇上危险了么?”
月夕笑着摇了摇头,将头倚在靳韦的胳膊上,柔声道:“你瞧我平平安安的回来,怎么会有事?”
“你便是有事,也不会说。”靳韦冷笑道,“你心里一千个一万个放不下那个家伙,还不是……”
“小师兄……”月夕忙将自己的茶碗朝他一推,说道,“小恪说他方才瞧见你在为爷爷诊脉,我们不敢打扰,便在这里等你。爷爷他……病可好了么?”